没了那些长着前后两张脸的怪物，院子里的诡异气息一下子就退去不少。
不过楚慕能感觉到，它们只是潜伏起来，并不是真正消失了。
“现在怎么办？”樊寂征求楚慕的意见，“回去还是继续？”
楚慕没有丝毫犹豫：“继续，现在进去说不定还能打个措手不及。”
“有道理，”樊寂化身楚吹，“楚楚的判断肯定不会错。”
“少来，”楚慕一点都不被糖衣炮弹所迷惑，“我在快穿总局给你打工那些年，可从来没看清过你是怎样的人。”
“唉，”楚慕叹口气，“遇人不淑啊。”
樊寂最怕谈及以前，赶紧转移话题：“我们下树去看看，我觉得那口井有古怪。”
井里确实古怪。
因为楚慕发现，他们根本无法靠近水井边缘，明明眼睛都能看到，却是可望而不可即。
“这是为什么？”楚慕感到难以理解，“我身上的龙气可以压制这里的厉鬼，我却靠近不了厉鬼的巢穴，这不符合食物链逻辑啊。”
樊寂想了想：“我们要不要先去院子的其他地方看看？”
“只能这样了。”楚慕又看了一眼那口无法靠近的水井，不甘心道，“你等着，我一定能找到办法拆了你！”
……
两人从两侧的厢房开始找起，一路找到了主院正房，为了不打草惊蛇，两人一直都小心翼翼，不敢发出多余的声音。
结果事实证明，他们的担心完全是多虑。
因为偌大的齐家大院里面，竟是一个活人都没有。
不光是活人，死人也没瞧见一个。
前门大堂里摆着一张棺材，正是楚慕在幻境中见过的。
楚慕伸手要去推棺盖，不料却被旁边的樊寂抢了先。
男人力气大，用力猛，一掌过去把棺材板直接掀飞了。
楚慕竖起根大拇指：“厉害啊。”
樊寂丝毫没听出他话中的揶揄，面不改色地应道：“过奖。”
楚慕好笑的摇摇头——比脸皮，他向来不是樊寂的对手。
楚慕走到棺材旁边往里一望：“咦？狐狸呢？”
在他通过小阿楚的玉石看到的幻境里面，明明有一只红狐的尸体在棺材里躺着。
然而如今的棺材里面却是空空如也。
楚慕伸手进棺内探了半天，不得不沮丧地确定，这就是一具普通棺材，什么机关陷阱都没有。
“长着两张脸的诡，无法靠近的水井，空无一人的宅子，消失的狐狸尸体……啊，总感觉有种说不出来的古怪。”
樊寂在屋内各处细致地检查了一遍，同样一无所获。
“会不会是他们已经不住在齐家大院了？”
“不排除这个可能，”楚慕的眉心几乎快要拧出一个“川”字，“可是我还是想不通，齐家既然大费周章搞了这个阴宅出来，应该不会轻易废弃才对。我倾向于他们只是暂时离开，等到晚上应该会回来。”
“来都来了，我们干脆在这儿等。”樊寂表现得十分配合。
——废话，回去了还有个讨人厌的鞑尨……不对，不止一个，还有整个奇阵门的男男女女。
如果让楚慕知道樊寂把调查齐家当作是约会内容，那他一定不会把手上的西瓜分出一半给对方。
楚慕的储物背包里有有吃有喝，还有不方便当着外人用的电扇。
被设成阴宅的齐家温度比寻常人家要低上不少，尤其是正对水井的主屋，时不时就能感到一阵凉气往身上扑。
这凉气实际上就是阴气，于寻常人有害，楚慕和樊寂却一点都不受影响。
他们甚至从空间背包里拿出了两张折叠椅，就摆在正门口。
前边是阴气十足的水井，后方是布置成灵堂的前厅，还有一具装过未知红狐尸体的大棺材。
楚慕一边啃西瓜一边昏昏欲睡：“真不错啊，我都多久没享受过这种天然空调了，要不，我们回头也在气门搞一个？”
樊寂皱着眉头，一脸认真地思索。
“喂，你不会是当真了吧，”楚慕忍俊不禁，“阳宅转阴宅，损功德折寿命，哪怕我们不受影响，气门那边还住着一大帮子活人呢，我可没那么缺德。”
“……他们死活与我何干？”樊寂撇嘴，俊帅的眉宇显出漠然和薄情。
楚慕忍不住咋舌——这么一个从里黑到外的家伙，他当初是怎么给主神套上“慈悲为怀”的人物印象的？
吃饱喝足，还吹了一整个下午的阴风，两人总算等来了太阳落山。
然而，随着温度降低，舒适度又更上了一层楼，楚慕不禁开始呵欠连天。
樊寂好笑地看着楚慕即将要塌下去的眼皮，柔声道：“你先睡会儿，现在才傍晚，起码得等到深夜才有动静。”
楚慕还想再撑撑，无奈眼皮实在不争气，还没等他说个“不”字，就已经自动自发盖了上去。
樊寂看了一会儿楚慕的睡姿，心道：楚楚蜷着手脚是因为冷吗？
他小心翼翼地挪过去，又小心翼翼地在楚慕留出的空隙间挤了进去。
“呼——”樊寂搂住楚慕的腰，感觉浑身都舒坦了。
……
哐！
一声突兀的铜锣把楚慕从酣睡中拽醒。
他飞快起身，在一片黑暗中找到了蹲在门边的樊寂。
樊寂的浑身肌肉都处于完全紧绷状态，那是面对强敌时才会出现的。
楚慕心下一凛，蹑手蹑脚地凑近过去。
早在楚慕刚醒的瞬间，樊寂就感应到了，他应该回头给楚慕一个微笑。
然而，此时的他，根本不敢挪动分毫。
因为在他的对面，同样蹲着一个“樊寂”，那东西与他几乎一模一样，牠学着樊寂的每一个动作，连眼珠转动的角度都是一样的。
如果樊寂回头，那东西势必会看见楚慕，
樊寂甚至有一种预感，牠也与他拥有同样的能力。
如果他此时攻击对方，那又会怎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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