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购有些慌了，“小刘，过来帮这位小姐拿下货。”
虞砚初斜靠在试鞋沙发上，蓬松的卷发映衬她懒洋洋的脸愈发娇艳。
新过来的导购小刘一边帮虞砚初脱下宴会穿的小高跟，一边殷勤地说，“小姐，您真有眼光，这款新品是限量款。”
看到虞砚初脚后跟磨红了，她掏出制服口里的液体创口贴。
“您受伤了，我帮您处理一下吧。”
小刘小心翼翼地将液体喷在了伤口上。
虞砚初低头看着小刘胸前实习员的铭牌，没有说话。
小刘又为她拿来一杯温热的水和毯子。
“您穿得这么少，稍微暖和一下吧。这是我们这季新款的册子，您看还有哪款想要试的，我帮您拿货。”
虞砚初接过宣传册，随手指了十余款新鞋。
原先那个导购见小刘来回捧了十几双鞋子，嗤笑一声——
买一双还有可能，十几双也不看看这个穷鬼有钱没。
虞砚初看到小刘毫无怨言地跑了两三趟，淡淡地说，“不用试了。”
“啊？”还没等小刘露出失望的眼神，虞砚初接着说，“全都包起来，送到和平公寓。”
小刘眼睛瞪得圆圆的，她刚来实习就接了这么大的单？！
她慌忙笨手笨脚地起身去找店长。
店长听了小刘的汇报，热情地过来把虞砚初请到了贵宾休息室。
没一会，刚开始遇到的那个导购和店长进来了。
导购刚才服务的贵妇什么都没买就走了，听闻小刘这个买了十几双，她立刻以是她先接待的虞砚初，至少要分一半业绩为由，将业务不熟练的小刘挤到一旁。
导购和店长双手放在小腹，站立在一旁，毕恭毕敬地说，“小姐，您刷卡还是？”
虞砚初正在看杂志，闻言抬头，“让刚才那个女孩来，我再结账。”
导购在店长的示意下，不情不愿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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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砚初身后跟着几个穿西装的高大帅哥帮她拎着购物袋。
在终于结束购物后，商场经理还派专车司机开着劳斯莱斯把虞砚初送到了和平公寓——这是前世虞砚初名下的一处私产，很少人知道。
虞砚初带着大包小包的服务人员乘坐入户电梯，熟门熟路地来到2302号。
输入密码进屋，她打开玄关的灯，让他们把战利品都堆放在门厅处。
她跑去洗了个澡，换了身舒服的居家服。
从看到迟松年后憋屈的心情，一下畅快了许多，情难自禁地唱起了歌。
从抖音热曲到流行音乐，没一首唱在调上。
最后以一首《军中绿花》作为收尾，这是哥哥晏重当兵时逢唱必哭的歌，虞砚初从小熏陶，随口就能哼唱出来。
只见晚风吹起窗帘，阳台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猩红的烟头在黑夜里忽隐忽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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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重本应该在有人进来时就出来制止，却不知为何鬼使神差地躲在阳台。
他看到几个月前在江市虞家宴会上那个和妹妹同名的女孩——
虞砚初，在妹妹家像在自己家一样，轻车熟路。
甚至还唱起了他和妹妹拥有共同回忆的那首歌。
晏重神情疑虑，下午陵园给自己打电话说昨日迟松年去陵园看望妹妹，今天又有一个十几岁的少女来登记扫墓。
他抵达陵园看到松树后露出淡绿色的衣角，他并不在意。
他在意的是他在妹妹坟前闻到龙舌兰日出的味道，柠檬味十分重，这是晏初生前最喜欢调的酒，多加柠檬，正常人酸得欣赏不动。
而后，晏重因思念妹妹来到了晏初生前的公寓，这些年他没事就会来坐坐，结果就碰见了这一幕——
晏重不信鬼神，但这太过巧合。
-
唱着《洗刷刷》的虞砚初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快掉马了，她打开电视，随便找了个频道。
屏幕上正在播放第二十六届金牛奖的颁奖典礼，最佳新人奖由林梦获得。
弹幕不停刷着——
“梦梦我爱你。”
“她真的好像我早逝的前妻晏初。”
“最像晏初的新人吧。”
虞砚初冷笑一声，“老娘还没死——呢呢呢呢呢。”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大变活人，晏重怎么会在这？
虞砚初不自在地摸了摸高挺的鼻子，翘得四仰八叉的脚不由得规矩地放好，脑中疯狂在想着对策。
怎么办怎么办？她自暴自弃地捏了捏人中，直接晕倒在一旁的沙发靠垫上。
……
虞砚初装得太过逼真，竟然真的睡着了。
她梦见自己开着一辆车疾驰在无尽的道路上，内心惴惴不安，总觉得背后有怪物在追赶自己。
四周忽然着火了，一簇簇火苗向她扑来，她拼命地拍灭身上的火焰，突然感觉天旋地转，不停地下坠，爆炸声、风声、水声，四分五裂的痛。
她的死亡太过痛苦和突然。
眼前突然晃过一个人影——
迟，松，年！
她惊醒了，发现自己刚才是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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