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闲着没事，张绣拿出块帕子准备绣，抬头往窗外一瞧，赵婷来了，迎出去。
“你的车。”把自行车放下，赵婷往屋里瞄了一眼，小声问，“你男人在不？”
“不在。”
一大早，就出去了，应该约周老板去了。
赵婷上上下下把张绣打量个遍，还撸起她袖子看了看胳膊，
“他没打你吧？“
他话说得厉害，其实什么都没干，张绣摇摇头，带她进屋，给她倒了杯热水，“赵遥还好吗？”
“没事儿。”赵婷捧着杯子暖手，“昨儿我爹把他打了一顿，关起来了。不说他了，咱俩逛街去呗。”
有人管着就好，她真怕程超一犯浑，干出伤人的事。
至于逛街，张绣正有这打算，给爹娘买两件衣裳，再买点年货。骑车带赵婷，来到了百货商城。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儿…”
往里头一走，热浪扑面而来，人太多了，为防走丢，俩人牵着手逛。
先去自己柜台那边转了一圈，人多，是赚钱的好时候，可惜没货了。
对面买卖不错，刘芳不在，俩售货员在忙活。
绕到卖衣服的柜台，张绣给妹妹们买了几件，就是没买自己的。
赵婷看中一件大衣，非让她试试，张绣摸摸面料，又看了眼标签，一百多块。
她没看上。
俩人要走，售货员翻了个白眼儿，“没钱，摸什么摸！”
赵婷当时就急了，把那衣裳拿下来，塞给张绣，“试试，要是好看，咱买俩。”
财大气粗！
张绣不好拒绝，试就试吧，可是她身上穿的是件棉花袄，鼓鼓囊囊，配大衣估计不好看，便在柜台里绕了一圈，挑了条喇叭筒裤子和高领线衣，拿进了试衣间。
这回，连标价都没看。
售货员态度一下就恭敬了，向赵婷推销起她们家最贵的衣裳，赵婷没搭理她。
过了会儿，张绣出来了。
她长得本来就漂亮，这身衣裳一穿，更衬得胸脯高挺，腰细得，一把能掐住。
她把头发放了下来，瀑布似的披散在背后，清冷气质一下子就出来了。
赵婷眼里写着俩字儿，惊艳！
往下一看，“噗嗤”笑出了声，脚上还踩着棉靴子呢。
差双高跟鞋。
张绣照了照镜子，也觉得不错，就是太冷，穿这个出去，得冻成冰棍儿。又换回自己的大棉裤和棉花袄。
出来的时候，赵婷已经替她付了钱，张绣也不客气，说：“走，请你吃饭。”
吃饭，哪用花钱，赵婷家就是开饭店的，离得也近。正好，赵婷给她娘买了件衣裳，给她试试。
年底，除了百货商场，属饭店最忙，赵妈妈没空试衣裳，叫赵婷自己去后厨拿两个菜，在办公室吃。外头没座位。
赵婷去拿菜了，张绣想上个厕所，便往三楼走。
三楼，全是高档包间，很安静，刚从厕所出来，听见一声，honey～。
刘芳挎着她们家honey的胳膊，踩着高跟鞋上来了，
“人家去补个妆，省得在县长大人面前给你丢脸，你先去。”
她一扭头，和张绣对了个正着。嘟囔了句“土孢子！”高抬着下巴和张绣擦肩而过。
张绣没想搭理她。
这时候，又上来一个人，是陈厂长。明年还得靠人家供货呢，叫了声，“陈姐”迎了过去。
刘芳快步挡到她面前，和陈姐握了握手，
“陈姐好啊，您也是县长大人请来的吧，就在一号包间，我带您过去。”
张绣没说上话，心道，一号包间怎么了，她就不能去了？一边往包间走，一边和陈厂长说话，
“陈姐最近还忙吧。”
陈厂长点头，没来得及开口，被刘芳打断，“我们陈姐当然忙了。厂里要有了新花型，您可得给我留着。”
“好。”陈厂长说。
“我手里有几个新花型，可以拿给陈姐看看。”张绣说。
陈厂长没搭理。
到了包间门口，张绣不自觉地往里跟，被刘芳推了出去，
“知道里面都是谁吗？你这土孢子也配来？滚吧，滚吧！”
里面的人，一个是周老板，一个是陈厂长，一个不认识，还有一个……是程超。
听见张绣的声音，程超就已经过来了，伸手把她拉进包间里面，问刘芳，“我老婆，不能来吗？”
刘芳慌了，这位老板连县长大人都能请来，可不能得罪，“她、她是你……”
她一跺脚，求助她们家honey。
周老板脸色不大好看，“出去。”
刘芳都快哭了，“我、我不知道……”
“周老板。”程超扫了眼周老板，“闲杂人等在场，别的，就不用谈了。”
周老板走过来，抬手给了刘芳一个耳光，“我叫你出去！”
刘芳捂着脸跑了。
程超再次介绍张绣，“我老婆，张绣。”
然后跟张绣介绍，“周老板，陈老板你都认识，这位……”
他指着那位五十多岁的男人，“是许县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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