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念念上前查看乐器。
这个包间配置还挺齐全，不仅有K歌系统，还摆放着几个简单的乐器，包括一架电子键盘和一把吉他，也是和K歌系统连起来的。
她选了一把吉他，然后坐上高脚凳，伸手调整了话筒的高度，试了试音，“喂喂。”
音响中透出的试音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嬉闹和聊天的同学们都停下动作望向小舞台。
牧念念望向同学们，挥了挥手，“咳咳，唔，我来说两句啊，班长大人不介意吧。”
于越翻个白眼，“当然不介意啊。”他伸手表示，“您老请！”
牧念念嘴角上扬露出微笑，“啊，我们真的毕业了，到现在为止还觉得有些不真实呢。之前备考的时候，真的累啊，天天盼毕业，总觉得毕业就好了，就轻松了。现在终于考完了，就我自己来说，真的并没有想象中的那种从心灵上如释重负的感觉，唔，怎么说呢，反而有一种空虚感。”
部分同学皱着眉头反对，部分同学点头表示自己也是这样，难道自己和牧神有同一特质——受虐倾向？
“现在我感受最深的是不舍，虽然我不是那种社牛类型，但再社恐，毕竟三年的时间，日积月累地，也在你我之间积攒下了深厚的感情。”
“虽然吧，以后大部分同学会直升高中部，但我们班被打散的可能性很大，不再是这个团结一心且充满斗志的一班了。真的很不想和大家分开啊。”
一股伤感从心底开始弥漫，涌上鼻头，让她鼻子酸酸的。牧念念揉了揉鼻子，努力压下心中的那股波动，振作精神继续说道，“但是，我们十五六岁了，是快要成年的大人了，我们不能沉迷于伤感，展望未来。毕业了，像薇姐说的那样，这是一段旅程的结束，但更是一段全新旅程的开始。”
“我刚才看到有同学哭了，说是考试太紧张感觉没发挥好，担心分不到好班，担心未来自己会跟不上同学们的步伐。如果我说我能理解这种感受，我知道，大家一定会嗤之以鼻，然后指着我的鼻子说‘你一个常年考第一名的，怎么会理解我们的痛苦？’”
她话音一落，下面就有人不自觉点点头，嗯，没错，就是这样，学霸怎么会理解这种考不好的痛苦。
“我想说的是，大家忘记咱们一起去高原的那一次经历了吗？忘了那个黝黑的男生多吉吗？贫困如他依然在努力地向命运抗争，在思考人生。我们再怎么样，也比他们起点高吧，我们不担心吃穿，不担心买不起纸笔，比起他们我们真的已经幸运很多了。”
随着她的话落，又有同学开始点头，嗯，这也正确。
“我们班的同学大都家庭富裕，要不有钱要不有权，如果不是之前的帮扶教育，可能大家终生都不能体会贫穷究竟是什么样的。”
“不瞒你们说，以前我也以为穿不起AJ的就是穷人。”为了让大家共情，牧念念故意自嘲。
大家哈哈大笑，纷纷表示，“对对，我也是。”“我以为我们学校那些因为成绩引入学校的就是很穷了，原来居然不是。”……
笑过之后，牧念念接着说，“我们站在父辈的肩膀上，享受了超过大部分人的优质资源，比起那些在工地里搬砖、在田地里劳作、在公司底层受欺负、在地下室里希冀未来的人来说，真的好太多了。一次考试失利真的不算什么，这又不是决定命运的唯一时刻，只要你认真对待人生，不要忘记自己的理想，命运一定会对你温柔以待。”
“所以”她深吸一口气，眼睛里闪烁着一些晶莹却坚定的光芒，“在这里，我想将一首歌曲——《我的未来不是梦》送给大家。祝愿大家毕业快乐。无论未来怎样挑战我们，我们一定会拥有一片属于自己的璀璨天空。”
（《我的未来不是梦》陈家丽作词，翁孝良作曲，原唱张雨生。）
啪啪啪，全场响起热烈掌声，以袁野为首的几个社牛还吹起了口哨。
“说得好！”
“牧神牛B。”
“牧神，我也直升，咱们接着再续前缘。”
“牧神大声唱，我们给你伴舞。”
牧念念指尖轻弹，前奏响起在包间里回荡，她身体前倾凑近话筒，嘴唇轻启，“你是不是像我在太阳下低头，流着汗水默默辛苦地工作，你是不是像我就算受了冷落，也不放弃自己想要的生活。”
第一句一出，同学们不约而同心里泛起涟漪。他们脑海里忽然浮现出那个高原学校，想起站在田间田地里对他们咧嘴笑的当地人，想起多吉那张被太阳晒得黝黑的脸上晶亮的眼睛，想起他母亲微驼的背脊、温柔的笑容……
牧念念的声音继续飘扬，“你是不是像我整天忙着追求，追求一种意想不到的温柔，你是不是像我曾经茫然失措，一次一次徘徊在十字街头。”
林遥遥和林诗音不约而同看向穆棱，又隐晦地回头，是啊，我在追寻什么？我想从他那里得到什么？是一个微笑，是一个承诺，还是一抹温柔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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