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啊,奶娘我可都是为了您,为了娘娘好啊。”
“上古圣人有言:妇人妊子,寝不侧,坐不边,立不跸。如此则生子形容端正,才过人矣。”
“想当年,端敬皇太后怀陛下之时,正是恪守此胎教之法,才生出了康平皇帝与陛下两位真龙天子啊!”
“倘若端敬皇太后尚在世,定也会这般教导皇后。陛下,奶娘我一片真心,苍天可鉴呐!”
奶娘声嘶力竭的哭诉,隔着菱花格子门传进寝殿。
青芽忿忿地,“不过是喂了陛下几口奶,这老嬷嬷还真当自己是陛下的娘了!”
蓁蓁颇为赞同地颔首。
雪芽咬了下唇,有点儿担心地道:“虽说陛下与王嬷嬷不亲厚,但她到底是陛下的奶娘...”
话音未落,忽听菱花格子门外传来赵君珩冰冰冷冷的声音。
“朕不听!”
“朕的皇后,想怎么生,便怎么生。”
“随安,即刻送王氏出宫!”
听赵君珩直呼奶娘“王氏”,又对自己百般维护,蓁蓁憋了一天的气总算是消了。
“吱呀”一声,赵君珩推门走了进来,雪芽与青芽忙却行告退。
蓁蓁还未起身,一阵甘冽的龙涎香将她包裹,来人已绕过了屏风,温热宽厚的胸膛贴了上来。
他低低的声音,含着内疚:“抱歉,我未料到王氏会这般不懂规矩。”
王氏已被赶走,没必要揪住不放。蓁蓁回眸,对着男人嫣然一笑,“陛下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赵君珩知道她这儿翻篇了,不禁对她疼爱怜惜异常。心里一软,轻吻便落在了她莹白的耳廓。
蓁蓁呼吸微微急促,稍稍仰头,与他桃花眸相触,均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深情缠绵之意。
下一瞬,滚烫的菱唇覆来,温柔却带着攻击性。
蓁蓁被轻轻转过了身,与他紧紧相贴,毫无间隙,呼吸纠缠间,似要融为一体。
在那灼热的厮磨快要吞噬最后一丝残存的理智时,赵君珩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她。
蓁蓁目如秋水,娇靥晕红。她轻轻戳了戳他,软软地道:“御医说...前三个月...不行的...”
赵君珩微挑眉梢:“我又没做什么。”
“...”
晚间,洗沐之后,蓁蓁于珠帘里更着寝衣。
赵君珩亲执着锦帕,走过来为她擦拭头发。
一旁的铜镜之中,映出缱绻成双的一对人影。
赵君珩低眸端详小妻子,自怀孕后,她的肌肤愈发通透起来,名副其实的娇花软玉。
那绣着鸳鸯戏水的红绫兜衣下,也愈发鼓囊了起来。
动作之间,眸色愈渐浓深起来。他丢了帕子,从身后环住她。
蓁蓁回头,一绺头发擦过他的唇,被他张嘴含住。
赵君珩情不自禁地吮了下,尝到半干发丝里残留的水,微凉湿润,稍稍解了下燥意。
蓁蓁忍不住轻笑出声:“陛下,你好像很渴的样子?”
“皇后打算帮朕解渴吗?”声音暧昧而煽情。
蓁蓁有恃无恐地:“我有身孕呢...”
“这不妨碍...”
赵君珩薄唇勾了勾,牵过了她的手。
...
蓁蓁盥了手,揉着酸麻的腕子,狠狠瞪了男人一眼。可惜,身躯娇软,眼神也颇有些软绵绵的,似嗔非嗔,火光照映之下,说不尽的娇美。
赵君珩心软得一塌糊涂,抱着她躺回龙榻,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她柔弱无骨的小手。
蓁蓁想要抽出手,却被他攥紧。
赵君珩脸色微微严肃:“别闹,我有正事与你说。”
蓁蓁眉梢一搐,到底是谁在闹啊?
“方晏清辞官的折子,我批下了。”赵君珩淡淡地道。
蓁蓁在昏暗中沉默了片刻,叹口气道:“随他吧。”尊重他人命运。
“近日,朝中在商议迁都的事情...”
蓁蓁掩口打个呵欠,“你决定就好。”反正她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
“嗯。睡吧。”赵君珩把人捞进怀里,小心避着她的肚子,在她鼻尖亲了好几下,才闭上双眼。
翌日,赵君珩命随安将金氏接到会宁殿住下,照顾蓁蓁的起居。
金二娘虽对儿子“恨铁不成钢”,但总不能真丢下他不管,收拾了行囊跟着方晏清一起去找裴瑶了。
慈幼局的事情便交给了墨筠与章夕瑶处理。
时节进入立夏,伴随着声声蛙鸣,夏日的味道愈浓了。
卷帘低垂,团扇轻摇。蓁蓁的肚子已经显怀。
近日,江南的梅雨刚过,金陵城乖乖鸭寨的梅子黄了。
蓁蓁突然很想念那酸酸甜甜的味道,与金氏提了一嘴,不想被下朝回来的赵君珩听到了。
隔日晚间,随安便拎着一篮子梅子送了过来,说是皇帝陛下命人连夜去金陵城采摘回来的。
蓁蓁既惊讶又感动,酸溜溜的梅子吃进肚子,别提有多幸福了。
是日,章夕瑶入宫请安。她近日也刚刚被诊断出有身孕。
蓁蓁忙让人赐座,“嫂嫂身子重,日后不必进宫来请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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