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蓁环顾一周，一眼就认出了那传教士。
一头黄金似的头发，蜷曲着贴在鬓角，一双眼珠碧绿，皮色雪白，鼻梁高挺。身披黑袍，脖子里还挂着一个纯银十字架。
此刻，他正坐在炼铁炉子旁，那儿有张铁桌子，其上置了个红泥火炉，煮着一壶酒。
他自顾自斟了杯，正慢慢浅啄着。
蓁蓁竭力按捺住焦灼的心绪，面上不显。
两辽兵招呼众人道：“神女驾临，尔等速来跪拜。”
众人一听，属实一愣。火器房平日里甚少有人来，因而在这里的人消息些微闭塞。
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来一个神女，发了个怔后，还是老老实实地前来叩拜。
除了…那罗刹传教士，与炼铁炉旁一个邋里邋遢的男子。
一辽兵向蓁蓁解释道：“神女莫怪。那喝酒的是红毛鬼，他们不信蛇神，信甚么‘鸡肚子‘啥的，至于那老韩，他是个聋子，听不见。”边说边指指耳朵。
蓁蓁目光隐含打量地看向老韩，果然见到那一双耳朵已没了耳廓，两鬓光溜溜的。
乍见之下，确有几分可怕。
她脸色故作凝重，微抬手道：“甭管是信鸡肚子，还是鸭屁股，蛇神面前，不容放肆。待本座去会会那红毛鬼，你俩在这儿等我。”
“是。”
火器房并无隔间，遂两辽兵放心地让蓁蓁走过去。
就在眼皮子底下，还能闹出甚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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