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无道：“我可没说，难道是表妹你……既然表妹……我也不是不可以。”
宋知窈低声道：“不许胡说！我没有！”
她瞪着红彤彤的眼睛恶狠狠地看着眼前的顾清无，“你别想，一点都别想，要是你真敢这么做的话，我绝对不会原谅你，以后绝对不会和你再说一句话！”
她后悔了。
她今日不应该跟路淮山坦白自己心悦之人是顾清无的消息，她就应该嫁给路淮山。
不管怎么说，路淮山绝对不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
顾清无好整以暇道：“表妹这么凶做什么？我的不情之请是什么，表妹难道知道了？”
这人说得风轻云淡，愈发显得她斤斤计较。
宋知窈别过头，还能是什么。
顾清无意味深长道：“表妹莫不是忘了，今天是你十六岁的生辰。我今天带你出来，只是想帮你庆祝一下。”
宋知窈不是镇国公府本家的姑娘，以前又在府中安静至极，她的生辰自然没人记得。加上这段时间一直忧心兄长的事，宋知窈和白芷居然都忘记了。
顾清无这么一说，她才想起来。
宋知窈心底有些欣喜，随后又将翘起来的嘴角压下去，她冷声道：“那不情之请是什么？”
宋知窈想好了，若是顾清无的不情之请真是自己所想，别逼她在这么开心的日子里将他推下水去。
正好醒醒头脑。
顾清无坐直身体，视线瞥向外边的湖水，沉默不言。
宋知窈盯着他。
“我……”顾清无刚吐出一个字，又闭上了嘴。
宋知窈心底痒痒，继续看着眼前的人。
半晌后，顾清无道：“你要不要考虑……”
“考虑什么？”宋知窈步步紧逼。
“考虑嫁给我为妻。”
顾清无说话的时候全程没有看向宋知窈，所以宋知窈能够看见烛火下的顾清无耳廓有多红。
宋知窈凑近顾清无，“世子方才说了什么，我没有听清。”
她凑近了才发现，顾清无不仅耳廓泛红，就连脖子也铺上了一层薄薄的粉。喉间滑动间带动皮肤起伏，宋知窈发觉自己的脸此刻烫得能够吓人，连忙收回视线。
她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也应该要害羞的。
顾清无听出了宋知窈是有意戏耍自己，他清了清嗓子道：“我希望宋知窈能给嫁给我为妻。”
第一句话说明白了，第二句也就不为难了。
宋知窈压下羞涩，问道：“为什么？”
“我不想让你嫁给路淮山。”顾清无语气坦诚，随即看向宋知窈，淡淡的声音中带了几分急切，“窈窈，路淮山他生性风流，不是一个适合托付终身的人，我和他相识已久，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他也就是皮相看着好一点。”
“好。”宋知窈道。
顾清无道：“真的？”
宋知窈道：“你想假也迟了。”
顾清无本以为还要费好一番口舌，欣喜过后，他道：“窈窈，那我们明天就去母亲那说出这件事，解除掉和路淮山的婚约，母亲她只是面冷心热，你这次可不要害怕她而退缩。”
顾清无知道宋知窈是心悦自己的，这件事他从头到尾没有有过丝毫的怀疑。
他今天之所以那么生气，就是恨宋知窈没有和他站在一起的勇气，只知道退缩。
宋知窈咬着下唇，不好意思道：“不会了。”
她看向顾清无，眸底亮晶晶的，像是天上的星星落在里面，“我也有件事要告诉你。”
顾清无道：“什么？”
宋知窈道：“我不会解除与路淮山的婚约。”
顾清无的脸藏在阴影中，宋知窈看不见，只能听见顾清无阴恻恻中冒着寒气的声音，像是在冬天雪地里冻了半个多月的长剑，“宋知窈，你再说一遍。”
宋知窈丝毫不惧，“我不会解除与路淮山的婚约。”
顾清无冷笑，“为什么？”
难道还真想让他当外室不成？
他沉声威胁道：“宋知窈，你可得想好了，若是今天你敢拒绝我，我就拉着你一起跳下湖里，做一对野鸳鸯。若侥幸没死，你什么时候成亲，我就什么时候抢亲，光天化日之下你就算不愿意还是得嫁给我。”
“我说到做到。”
前边才答应嫁给他，后边就要嫁给别的男人。
宋知窈她怎么敢的啊。
明明那么小的身子，却一身都长满了胆子。
宋知窈感觉顾清无落在自己脸上的视线像是两把刀子，她迎了上去，极其无辜道：“因为我和路公子根本没定下婚约呀，没定下的婚约，怎么解除呢？世子，你说是吧？”
顾清无抬眼，“没有定下？怎么回事？”
宋知窈被路淮山驱马车追上顾清无时，解释的是昨日的事情，今日的事情她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所以顾清无根本不知道宋知窈和路淮山之间发生了什么，只是按照常理去推测，多半是定下了婚事。
宋知窈道：“路公子长相出众，风流倜傥，医术高明，样样都很好，是个好人。”
听着宋知窈夸别的男人，顾清无脸一黑。
“所以我今日与他见面，是为了向他道谢，若不是他，兄长的手根本保不住。你知道的，对一个读书人来说，他的右手有多重要。”
右手对于读书人来说是堪比生命的存在。
顾清无道：“只是这些？”
“不止，”宋知窈道：“还有，说了我与他的婚事不作数，幸好路公子也不是很满意这桩婚事。所以我刚提出，他就同意了。”
宋知窈一只手撑着下巴，笑眯眯道：“世子，你还想听什么啊，我都可以告诉你。”
顾清无眼一抬，大手一伸，就将宋知窈揽到了身前。
他眯着眼，浑身上下透着危险的气息：“宋知窈，你戏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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