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老奴知道错了，求您放过老奴的孩子吧，他们都是无辜的。”
吴老夫人这么大一把年纪了，这会儿却毫不犹豫的跪在地上朝着元凰叩拜，行礼谢罪。这场景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若是个不知道前因后果的，看到此情此景，非得认为是元凰这个嫡长公主仗着自己的身份地位压制人家无辜的老夫人呢！
所以元凰这块儿相当惊讶。
“老夫人，您这是做什么？我只是想去把大皇姐的嫁妆带回来而已。毕竟你们家尊贵的世子不是不想和我大皇姐一起过日子嘛，好生的日子不过那就分开。这世上谁离了谁都能活，老夫人，您说是不是？”
元凰明明是笑眯眯的说出这句话，然而吴老夫人却从她这句话里听出了浓重的不祥之感。她这会儿可不敢作妖了。跪地磕头就是为了让元凰能够放弃这个想法。若是她真的到了自己家，不由分说的把自己儿孙捆起来一顿好打。那也是白挨，陛下肯定不会处置这个极为疼爱的嫡公主。受苦受难的只有她家儿孙啊。
他们家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娶了个脾气比天大的长公主，这会儿又来了个脾气性情更古怪的嫡公主，把他们家压制的抬不起头来。满京城哪有这样的人家，做儿媳小姨子的，竟然能把夫家的人一顿乱打，这还没处说理去，谁让人家是公主呢。
早知道可不给双林娶这样的女人做妻子，娶个温婉的，真正贤淑的，岂不是比长公主强出百倍去？
这个时候元凰自然看出了吴老夫人脸上的后悔，这她倒是觉得奇怪了，吴老夫人现在竟然还会后悔？当初求娶大皇姐的时候，元凰可是亲眼见过的，这位老夫人就差把脸给笑烂了。怎么着？刚一娶到家里，脸嘴脸就变了？世上哪儿有这么好的事儿？
“吴氏，本宫身为嫡公主，自然有教导臣属女眷之责。你如今年岁不小，脑子大概是越来越不清楚了，我还是得教你个道理。这人啊，不能那么贪心。既想着娶高门显贵之女为妻，要人家背后这份体面尊贵。又想着让娶来的媳妇儿温婉贤淑，不在乎自家丈夫在婚前就有了庶长子，这世上哪有这么两全其美尽赚好处的事儿？”
“之前听父皇讲古的时候，恍惚之中也听过，吴氏，你进门就把老国公的两个妾室给发卖了。怎么？只准你放火不准大皇姐点灯？你倒是比我们皇家人还要霸道。”
元凰看起来是在笑，只是眼底冷的很。吴老夫人此刻狼狈的跪在地上，冰冷的地面叫她膝盖疼，恍惚之中想到自己当初做的那些事儿。没想到元凰公主竟然都知道。可她那个时候只是个媳妇儿，现在已经升级为太婆婆。整个国公府他最大，只不过是为难个孙媳妇儿罢了，就算那个孙媳妇儿是长公主，但既然嫁进他吴家的门就是他吴家的女人。自然要事事顺从，双林不过是纳个小妾，怎么就不能纳了？庶长子又如何？又不是嫡子。
元凰看一眼吴老夫人就知道她心里根本没有反省，只怕这会儿心里还在想着大皇姐回去之后如何磋磨她。既然如此，也就不必和他们客气这么多了。
今日她在福宁宫说的所有话很快就会传遍整个京城。也好，她在富宁宫里一直窝着养病也挺无趣的，倒是可以借此出去看看这京城的风尚。怎么听着跟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当然，或许是因为她之前接触过的女眷除了自己的两个皇姐，也就是祖母，母后和后宫那些嫔妃。平日里她在宫中最是受宠，那些嫔妃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为难她。而且她又是个公主，天生没有继承的权利。后宫那些嫔妃不想着讨好她才怪呢。
“你既想娶高官显贵之女，又想要温柔贤淑，实在太过贪心。你既想让自己的孙子娶个温柔贤淑的女人，为何不让他娶你家的丫鬟婆子？你家的丫鬟一家子吃穿住行都要仰仗你们家的鼻息过活，自然会温柔贤淑。我虽然没有嫁人，却也没有听过这样的道理。哪家的高门贵女带着大笔的嫁妆声望人脉嫁到别人家去，竟然是为了给你们家养小妾养庶子？”
“退一万步说，你孙子真想纳妾，也该得到他妻子的允许，而不是在澄清之前就已经有了庶子庶女，还装作深情无辜的模样，兴冲冲的娶妻。听说他的妾室是个丫鬟，他既然爱丫鬟，为何不娶丫鬟？想来他也是知道，以他的身份地位必得名门贵女匹配。这就更叫人觉得恶心了。”
“而且吴氏你当真糊涂。我问你我大皇姐是君还是臣？”
公主有问，吴老夫人不敢不回答，这会儿只能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
“是君。”
“你们家是君还是臣？”
“是臣。”
“这就对了，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我大皇姐可是公主，公主下嫁，你孙子竟敢纳妾……”
元凰缓缓露出一个笑意，她虽然年纪小，却生的风华绝代。这会儿一笑之下简直如同天女下凡，轻而易举就能扰乱人的心神。然而这个时候跪着的吴老夫人可完全体会不到这种美好，她浑身都是冷汗，这会儿突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嫡公主怎么这么会扣帽子？这不是家里的一件小事儿吗？怎么就攀扯上君臣关系了？不会给儿孙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吧？
“你该庆幸遇上的是大皇姐，她自小就脾气温和。如果你碰上的是我，估计你现在也没命进宫告状了。”
其实这件事儿叫元凰来说相当好办。既然那个吴双林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直接阉了就是。大皇姐可是长公主，古往今来多少皇族贵女养的有男宠。吴双林不中用了，不是还有很多出众的男子吗？反正名分也有了，大皇姐要是不想生也就算了，若是想生孩子，不管男女都可以姓吴。至于孩子的父亲究竟是不是吴双林，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吴双林的嫡子嫡女，只有大皇姐能生。
只不过今日看父皇的表现，似乎有点儿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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