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小和姐姐关系一般，本来不想去她家住。
这次看来，在外面的世界排斥自己的时候，最后的依靠好像只能是有血缘关系的人。
回到房间，牧小懒得理会刘美玲这种无理取闹的同事，推开衣柜门，把才挂上去的衣服取下来。
“晚上我会去亲戚家住。”
“怎么，被我说中，心虚了？”刘美玲阴阳怪气道。
“我们是同事，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不想和同事起冲突。你最好好好反思一下，你们在怀疑我的同时，也是在污蔑陈总的名声，更是在自降你们自己的身份。”
刘美玲撇撇嘴，哗啦一声拉上落地窗帘，躺下午休。
下午展销会之后，几人在一家饭店简单解决了晚饭，7点半便回了酒店。
路上牧小给姐姐发过微信问晚上大概几点能忙好，牧蝶还没回信息。
牧小回房后就把行李拖出来，寄存到了酒店一楼大厅。
路上她有注意到酒店不远处有家小酒吧。
车子停在路口红绿灯的时候，她看到一个头发半白的老头抱着一把萨克斯走进那家酒吧。
牧小决定去那里坐一会儿。
酒吧不大，之前看见的老头正在舞台上吹着萨克斯。
有个微胖的黄头发老外则正在舞台中央自我陶醉地哼唱着一首英文歌曲。
这个时间点陆续有客人光顾。
牧小找到角落一张桌子，在高脚凳上坐下来。
点的果汁和小食端上来了，牧小一边小口吃着零食，一边欣赏慢调的歌曲。
随手拿起手机拍了几张舞台的照片发给唐嘉翀。
两曲歌毕，酒吧里高扬的音乐声起，酒吧也变得躁动了一些。
牧小将视线从暂时空置的舞台上收回来，点开手机微信。
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看到刘虹英今天发了一个朋友圈，九宫格的照片，拍的全是君君。
君君穿着好看的中国风公主裙。
公主裙是小姑娘的最爱，小姑娘笑得很甜很可爱。
照片配文：我们家小公主最漂亮。
下面有好几行刘桂香和刘虹英这对姐妹的评论对话。
刘桂香：衣服漂亮。
刘虹英：我们君君漂亮，穿什么衣服都好看。
刘桂香：我在评论裙子，哪里买的，发我个链接。
刘虹英：买重样就撞衫了。
刘桂香：小孩子有什么关系。
……
牧小想起来，其实她很小的时候也喜欢公主的。
她们女孩子看的那些动画片里，公主都穿大裙摆的裙子。
可惜刘虹英都把她当男孩子养。
夏天永远是男孩子那种成套的短裤短袖。
晚上睡觉也是一样的短袖短裤，早上睡起来衣服都不用换，直接下床。
当然牧小也是有裙子的，不过都是牧蝶穿剩下的。
只有酷似男孩的短裤短袖，才会有牧小穿新衣服的份儿。
那些衣服都很便宜，多洗几次，领口就撑开变形了。
衣服倒是其次，刘虹英是从来不会说她好看的，更听不得别人夸牧小漂亮。
“瘦了吧唧的，哪里好看了。”
“她算哪根葱，哪里配穿好看的裙子。”
“你是不是在外面学了不三不四的东西，再给我发现你搔首弄姿，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学生的任务是学习，你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给谁看？”
……
她的漂亮成了她的原罪。
可是除了刘虹英，并没有人表现出对她出众长相的厌恶。
她们家的晚辈里，是不是只有自己不受刘虹英待见。
本来是偏爱姐姐牧蝶，现在又对君君这么好，给她买漂亮的裙子，拍美美的照片。
牧小心里冷笑一声。
她现在是在和君君这么点儿大的小孩子争风吃醋吗？
牧小喝了一大口果汁，味道甜里带酸。
陈迪发来一条链接。
是今天展销会上一个企业的某项知名产品的客户体验广告。
客户对产品赞不绝口，评论还有很多人附和。
陈迪：“并不是什么技术含量多高的产品，知道大家为什么独独对他们家这款产品有口皆碑吗？”
牧小想了想，答：“性价比高。”
“对，不过我想问的不是这种显而易见的答案，你觉得他们是怎么做到的，保持品控的同时，卖这么低的价格。”
牧小皱眉，没想出来。
停顿了一小会儿，陈迪电话打过来。
“你没在房间？”陈迪听到了这边酒吧的嘈杂声。
“我在酒店附近的一家酒吧坐着。”牧小答。
“和刘美玲一起？”
“我没叫她，我在等我姐，一会儿我去我姐姐家住，她这几天刚好在B市办事。”
“这样啊，介意我过去喝一杯吗？”陈迪心里暗喜，正愁找不到好的借口约牧小单独出来。
“我把定位发给你。”牧小说。
牧小发了定位给陈迪。
陈迪很快就到了，穿着短裤短袖，脚上是夹趾凉拖，手上搭着一件西装外套。
牧小忍不住笑了：“我还想和你谈工作的事呢，看你这打扮，我是不是应该闭口不提任何工作的事情。”
“员工爱工作，我这个做老板的怎么可能阻止，有什么想说的。”陈迪顺手把西装盖到牧小的腿上，坐到旁边的高脚凳上。
牧小心里掠过一丝丝怪异，不过很快就过去了，她说：“就是你微信聊的那个，为什么他们能卖那么低的价格？”
“那个啊。”陈迪打了个响指，服务生过来。
陈迪给自己点了一杯酒。
服务生走了，陈迪正想慢慢回答牧小的问题，牧小道：
“让我先猜猜。这款产品其实没什么技术含量，要想把品控做到最好，无非就是整机选用什么材质，还有把它的八层结构做到位。所以也不是他们能卖这么低的价格，而是他们要卖这么低的价格。”
陈迪笑着点了点头。
牧小继续道：“拿低廉的价格卖高品质的产品，吸引来大量客户，树立了产品口碑，客户买得实惠，用得满意，就会自发地为他们的产品做宣传，做推广。口碑有了，产品的销量一起来，他们就能卖这么低的价格。”
陈迪拿起杯子，和牧小碰了一下：
“这其实是非常简单的商业模式。无非就是卷，谁卷得动谁就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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