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弑神？”
“为何庇护一个连子民都保护不了，反而袖手旁观的……神？”
看到她这么防备自己，仆人的眼眸里看不出什么情感波动，可语气确实有些戏谑。
“因为祂是神。”克洛琳德说。
“她做过任何有关神该做的事吗？”
“上任以来，就只是将枫丹的审判弄得乌烟瘴气，除此之外，便无任何作为？”
“灾难来临，却只能看着子民们被胎海水给淹没？自己反倒假惺惺地想要证明，接着继续欺骗世人？”
“……”克洛琳德沉默了。
“你也应该知道了什么，她的实力不允许她能泰然自若地坐在这神明王座上。”
“此事一过，你看有多少人会对她存有敬畏？”
“我如今的质问，只是未来那些失望透顶的枫丹子民们对她进行的声讨里渺小的一环罢。”
“加上那些想要取代我们枫丹人的未知势力，以此煽风点火……”
“很难保证，她以后能继续坐在王座上，自得其乐？”
“只要民众们有了怀疑，无论神明还是人，都会有罪名。”
“我只询问一些问题，我不会对她动手——”
“不用我做任何行动，因为此事一过，想要杀她的存在已经多得让她窒息了……”
“……”克洛琳德沉默了，虽然作为最高决斗代理人，她不应该对神明有所不满。
但如今枫丹面对的如山高的危难，她背后的神明都没……
看着她沉默，仆人也知道这个最高决斗代理人，也认同了她的话。
看着这个比人还要孱弱的神明，仆人没有怜悯。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不管你是所谓的替罪羊还是其他什么的，血淋淋的现实面前，将会撕破你一切的伪装。
……
与那次的梦差不多了，可自己已经真正站在他们的对立面了。
「水神芙卡洛斯，好心情啊，看着你的子民被溶解——这是就是你那扭曲的快感来源？！！」
「强者的沉默便是对弱者的屠杀！你这卑劣的神明——你的无动于衷摧毁了我的一切！！！」
「你的无能为力，摧毁了这国度的希望！！！」
……
站在舞台上，芙宁娜忍受着四面八方的疯狂之语。
她低着脑袋，抱着头无助颤抖。
自己眼睁睁看着子民们的痛苦，而不去拯救……
她自己的冷血的行为让她灵魂一阵哆嗦。
不……我也不想……
只是……我…我……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你能让他们回来吗？你能让溶解的他们回来吗？！！」
「你这废物！！！你这懦夫！！！我要将你千刀万剐！！！」
「快点死吧！！！你活着给他们带来可笑的希望！可事实又是给他们带来无尽的绝望！！你死了，好让你的子民也和你一起陪葬！！！」
「冷血！神明的冷血就是任由子民像虫子一般死去！！！」
……
这次的言论比上次的噩梦还要可怕，种种原因皆是她的无能为力，皆是她的袖手旁观。
她间接屠杀了她的子民！
洁白的双手在少女眼里，似乎沾满了子民血污。自己已经背负了杀人的罪名。
她想要逃避，她绝望地向那些因自己无能为力而死去的人们忏悔。
「芙宁娜大人——」
突然，熟悉的声音。
一道影子遮住了芙宁娜卑微的身体。
“安……”
「是我。」
安沃奇将狼狈的她轻轻扶起。
在芙宁娜的眼中，那白发青年如今已经变回最初的金发。
“你……”
「如您所见，我已经死了。」
像是证明自己，安沃奇笑着，身体肉眼可见的虚幻起来。
这番行为，让芙宁娜原本有一点点的希望的心彻底熄灭。
“对…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也想救你们，我也想救大家……”
“可是——呜我做不到！我真的什么都做不到！！我给不了你们希望，我给不了你们承诺…”
“我呜呜…我什么都给不了……”
除了落泪哭泣，她什么都做不到了。
「芙宁娜大人，您可是我最信仰的神明啊，在您的信徒面前，保持您应有的神性高贵不好吗？」
「或者说，您自始至终就不是神明……」
哭泣声戛然而止，芙宁娜怯懦地看着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安沃奇。他那双原本澄澈的蓝色瞳孔，不知为何成了蓝紫色，语气的温柔却还是不减。
“我……”余泪未干，少女喉咙吐不出话来。
「芙宁娜大人，您到死都在欺骗我吗？」
“不……我，我不能说……”
她狼狈地后退几步，倒在舞台上，眼神呆滞，身体颤抖着。
“我承认……我是一个一无是处的神明，我是提瓦特里最没用的神明……我是神明。”
像是在自我催眠一般，她不断喃喃着。
“欺骗——很抱歉，安沃奇！我是没有任何能力，没有任何实力的神明！我的真实实力，欺骗了你，我是个虚伪的神明，我是个懦弱的神明——”
说道最后，除了强调自己是神明以外，她再也说不出话来，只是哆嗦着。
「我相信您，芙宁娜大人。」
「预言已经开始了，希望您能保护好安娅，以及保护好自己。」
“安沃奇”那原本湛蓝色的瞳孔不知为何变成蓝紫色，默默注视着坐趴在地上低头的神明。
潜在的狂欢即将登场，我很期待那日的刑场。
“哒——”
他带着微笑，响指起，舞台暗，独留神明的专场。
连意识比凡人还要脆弱，可不要连撑到那里的机会都没有啊。
哈哈哈……我们这群家伙真是恶趣味啊……
居然在试图将一个伪装成神明的灵魂连地脉都无法涌入，无法进入轮回……
不过，挺有乐子的，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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