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二姐又说了会儿话，如玉就告辞了。
虽然再不愿意，可按礼数，还是去母亲那坐了一会儿，听她絮叨半天。
她大嫂成婚数年，终于有了身孕，她大概明年就能当姑姑了。
现在二姐也成婚了，就差三姐没个着落了，可那丫头，心比天高，真不知道要找个什么样的。
小妹也快及笄了，有两个嫁入王府的姐姐，她在京中名媛中，也算是抢手的存在了。
就是二哥、三哥让她头疼，一个醉心商业，一个沉迷享乐，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成婚。
家里柳姨娘和秦姨娘还算老实，这赵姨娘三天两头的找事。
只把如玉絮叨的快睡着了，她才肯罢休。
离开张府，如玉忍不住抱怨。“这人上了年纪都喜欢磨叨吗？我一直以为母亲是惜字如金的，没想到这么能说。”
“夫人也是高兴。”
“我看她是憋的，父亲不爱与她说长道短的，小妹年纪还小，大嫂又有了身孕，她这些话实在是无人说。”
桃花被如玉逗的哈哈笑，末了有些好奇的问。“王妃，平日里看着你与二小姐也不算亲厚，为什么她成婚，你上这么大的心为她考虑呢？”
“我们再不亲厚，到底也是血脉相连的姐妹，她虽没有帮助过我什么，却也没有害过我什么。在张家，她一个不受宠的庶女，本也没什么话语权，自己活着都不易，哪里有余力帮助别人。而且，我也没帮助她什么，不过是怜惜女子在世不易，提供些力所能及的帮助罢了。我可以帮助陌生的女人，为什么不能帮助一下子自己的姐妹呢？”
“王妃高义。”
“行了，别给我戴高帽子了。”
再说二姐送走如玉后，就开始收拾自己的行囊，放在嫁妆里，明日一并带走。
她是张府的庶女，夫人只给她准备了几床被子，几匹布料，加上官人给的聘礼。
她母亲一个不受宠的姨娘，将自己的首饰全毁了，也不过就凑了几个簪子撑场面。
比起大姐和四妹，她的嫁妆只能说是寒碜。
可是她并不怨天尤人，这就是自己的命。
不过她不会就这么认命，出嫁后，她会和官人好好过日子，攒下自己的家底。
有了四妹给的支撑，她相信自己一定能做到的。
三小姐张如芯进来的时候，就看着二姐一脸幸福的抱着一个匣子。
“这就是四妹给你的填妆？”
二姐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看是她才松了口气。“你怎么神出鬼没的，吓我一跳。”
张如芯并没有回答，直接抢过盒子，打开。“就这些东西，也值得你宝贝成这样？你看看长姐和四妹出嫁时是什么排场，到了你这，就这么一个箱子破箱子就打发了？”
“你也别这么想，她们毕竟是嫡女，嫁给的又是王爷，饶是这样，也是因为皇家给的聘才多，才有那样的排场。我官人家里人丁稀薄，本也没什么聘才，我又是庶出，不能指望夫人填补，这样也不错了。再说，四妹是妹妹，就算不给我添妆也可以，可她却还是亲自送来了。而且，这些东西给我的帮助，不仅仅是面子功夫。别看这些东西小，却都是纯金的，手头紧，可以融了当金子花。”
“那偌大的怡王府，就她这么一个女主人，这些东西对于她来说，只是九牛一毛，就把你感动成这样。”张如芯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二姐。“同是张家的女儿，人家是王妃，你却只嫁给个穷酸出身，只能做个小小芝麻官的人。人家山珍海味，穿金戴银，手指缝里漏出点东西，就够你吃喝几年的。你也甘心？”
“不然呢？咱们是庶女出身，这京中勋贵再多，也不会要个庶女做主母。如今官人现在只是一个县令，可他是同进士出身，以后会有更好的发展的。退一万不讲，便是他这辈子都寸步不进，我们夫妻同心同德，也能过着逍遥自在的日子。”
“逍遥自在到要为柴米发愁？”
“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等你自己嫁人过活的时候，你就知道了，风花雪月填不饱肚子。这些俗气的东西，才是人间烟火。”
“你嫁一个没用的相公，当然要跟着吃苦受罪。如果你找一个高门大户，哪里需要操这些心。”
“如芯，我知道你心气高，可有时候，人还是要认清现实。”
“什么现实？”
“京中勋贵富绅虽多，可张府，寒门出身，咱们又是庶女，哪里攀得上这种门第？就算是攀得上，那不是做妾，就是嫁给庶子。这两种又是什么好归宿？不如放低要求，找一个踏实过日子的人，才是正道。”
“正道？难道只有找一个穷酸书生，过着算计的日子才算正道吗？想要过好日子，就是邪道吗？庶女怎么了，庶女就不配过好日子了吗？姐妹一场，你也要这么贬低我吗？”
如云是个老实人，哪里说的过她。“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么多年姐妹，我怎么会贬低你呢？正因为姐妹一场，我才不想你一时冲动走错路，不想你下半生后悔。”
“姐姐这还没嫁人呢？以后的日子过成什么样，还不知道呢，就开始来教训我了？”如芯冷哼一声。
“我不是要教训你，咱们从小一起长大，姐妹一场，我不想你误了自己啊！”
“我要是像你这样，才真的是误了自己，害了自己。你认命不敢博是你的事，但是不要阻拦我。”
如云看着张如芯铁青的脸色，不知该如何解释。“我嘴笨说不过你，可我真是为你着想。如芯，女人家什么都能错，就只有嫁人不能错啊！”
“好了，不要再说了，我正是知道嫁人不能错，才不能像你一般。再说，咱们的日子还没开始，谁过的好还不一定呢！”
说完，就气呼呼的走了。
如云看着妹妹的背影，只能哀叹。她作为姐姐，劝也劝了，以后的路还是要靠她自己去走。
只是女人嫁人是第二次投胎，选错了，就再无更改的机会了。
希望三妹能在成亲前，清醒一下，别把自己的下半辈子赔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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