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继续找，到处找找。”
厉舒感觉到厉天野紧绷的神经终于是要放松一点。
“对，找，赶紧找。”
太阳已经升起，整个海平面上金灿灿的。
厉舒和厉天野沿着不同的方向，在沙滩上到处找。
海水冲刷过了他们走过的痕迹，连一点脚印都不会留下。
“小禾，老婆，你在哪里？”
厉天野用最大的声音大声呼喊他的小禾。
远处，很远很远的地方，海水已经没过了楚禾的胸膛，她好像听到了厉天野焦急的呼喊声。
“小禾，小禾。”
她又听到了妈妈温柔的说，“小禾，不要怕，到妈妈这里来，妈妈已经醒了，妈妈会保护你的。”
妈妈，妈妈！
她要去找妈妈，她要摆脱厉天野，她要找妈妈。
她屏蔽掉厉天野的声音，继续往前走，找妈妈去。
厉天野大声的呼喊着小禾，但是没有人回应他。
突然，她听到了袁蝉的声音。
“厉总，厉总，太太在海里，在海里。”
袁蝉丑陋的脸，出现在厉天野的视野，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厉天野看到小小的一个黑点，这么远的距离，只看的到楚禾的一点头发，但是他确定，那就是楚禾，那就是他的小禾。
好远，好远，那海水马上就要淹没楚禾的头顶。
不行！
厉天野一阵心悸，小禾，她在做什么？
她在自杀？
这个念头一出现，厉天野就要疯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的小禾怎么可能自杀？
来不及想，他跳入海中，拼命的朝楚禾游去，袁蝉也跟在身后，不顾一切的游过去，她要救楚禾，只有救了楚禾，她才有重生的机会。
他们都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楚禾不能死。
楚禾要是死了，厉天野会发疯的，他一发疯，袁蝉只会跟着陪葬。
海水一点一点的没过楚禾的身体，已经没到了她的脖子，她的双脚已经不能接触海底，海水带着她飘了起来。
就这样，随着海水一直飘，会飘到哪里呢？
会飘到妈妈的身边吗？
会飘到温柔的身边吗？
她不知道，但是她任由海水带着她，能飘到哪里就飘到哪里。
哪里都好过这个地方，这个有厉天野的鬼地方。
她闭上眼睛，她听到海浪的声音。
她想起一首歌，一首叫海浪的歌，她记得那么一句：我听见海浪的声音，站在城市的另一边。
妈妈，柔姐姐，你们在另一端吗？
厉天野飞快的游，拼命的游，他只有一个念头，小禾，他的小禾，不能离开他，永远不能。
在楚禾被水呛的再没有意识时，厉天野抓住了她的胳膊。
楚禾，还是被厉天野带回了岸边。
睁开眼的第一刻，她流下了眼泪。
她悲哀的发现，连死她都不能自己决定。
她高高的举起手，用尽全力给了厉天野一个巴掌，一个大大的巴掌。
这一巴掌，她懵了，厉天野也懵了。
被厉天野喂了这么久的药，这是第一次，楚禾自己的内心占据了主动，控制了她的身体，她的恨突破了厉天野药的控制。
“厉天野，你这疯子，疯子。”
意识到自己突破了控制后，楚禾尽情的释放，她尽情的骂厉天野，疯狂的对他拳打脚踢。
厉天野呆呆的站着，任由楚禾打他，骂他。
经过了这么长一段时间的幸福，他已经忘记了楚禾原本是恨他的，他被虚假的幸福包围，蒙蔽了他自己的双眼。
“厉天野，你怎么不去死？你这疯子，魔鬼，你怎么不去死？”
楚禾看到，厉天野很受伤，他眼底都是失望和悲伤。
越是这样，楚禾越高兴，被控制了这么久的身体，越骂越亢奋，越骂越激动。
她用最恶毒的话攻击厉天野。
直到最后，她自己晕倒了下去。
厉天野眼疾手快的接住了楚禾的身体，把她抱回了床上。
他守在床边，握着楚禾的手，“小禾，你忘记吃药了，你病了，得吃药，还是得吃药。”
厉舒把厉天野从楚禾的床边拉开。
“大哥，你还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你还看不出来吗？楚禾她恨你，特别特别恨你。”
“不，她爱我，她是爱我的，我们之前那么幸福，她怎么会恨我？”
“幸福，你们幸福她会自杀？她会跳海？大哥，你醒醒，醒醒吧。”
厉天野不听，他什么都不听，他捏紧拳头，一拳砸在卫生间的镜子上，鲜血顺着手指滴滴答答的流下来。
但是他一点都不觉得痛。
这点痛算什么？
哪里有楚禾说不爱他来的痛？
“你要是再这样下去，再这样试图控制她，你们只会变成下一个厉慈和江城勉。”
“大哥，我最后一次劝你，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厉舒离开，她满含失望的离开。
楚禾再醒来时，厉天野趴在床边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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