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嘉叶，你什么时候说话这么直接——”
“我几时不直接了？直接就是我的本色。”
“唉，好吧。是真没有了。就算我有心，可她无意，也不能怎样。”
“那你有心吗？”
大平明显迟疑了。只是我不知这迟疑，是因为他并不确定自己对梦露是否“有心”，还是羞于向我承认他其实“有心”。
我想起问梦露是否真觉得和大平毫无可能时，她的迟疑。她的障碍似乎是，觉得她不是大平的菜，因为大平的历任女友无论是否貌美，但都很年轻。而她比大平还大两三岁。至于梦露后面的话，说大平也不是她的菜，没什么钱，又一身臭毛病，我却难以分辨是否她的真实想法。我怀疑，也许是她为了挽回颜面而故意那样说。
“那你研究社会脚本理论研究出什么个人心得了？”我转换话题。
大平明显松了口气，立刻说道，“我是觉得，可能我以往对爱情婚姻的观念有些传统，也有些固化。”他顿一顿，“好像你说过我想找个老妈和老婆二合一的——”
“咳咳。”我有些尴尬，即刻想到是那次，他来找我表白，大约我是慌不择路故而口不择言了。
大平接着说下去，“——在你没说之前，我还真没想过其实是这么回事儿。可能我是有点恋母情结，毕竟母子两人有点相依为命，从我妈身上看到的又大多是传统女性的优良品德……也所以我总想把女朋友往这个模子里套……但我交往的人好像又都不是符合我的恋爱脚本的……”
我静静听他说完，问，“那你现在是打算换脚本，还是不再设置脚本？”
“不设了吧。抛开脚本试试。”
“梦露比你大，你知不知道？”我突然说。
“不知道。”大平一怔之后才说。
他当然不知道，梦露向来对年龄讳莫如深，也只是私下告诉我，不会对任何男人吐露。
“你介意吗？”
“介意什么？她比我大？呃，我没想过……你问这个干嘛？”
“你是否介意，回答。”
“不介意。你不会以为我也是那种喜欢年轻貌美的老男人吧？我虽然不高深，但也还不至于那么肤浅。再说，我也没有什么中年危机，年轻时也没什么遗憾，不需要现在找年轻女孩来弥补。”
“好，”我吸一口气，“那我觉得你可以再和梦露试试。我感觉你们有可能。”
“你从哪里感觉到的？”大平立刻问。
“都说了是感觉。你是女人还是我是女人？你了解女人还是我了解女人？你了解梦露还是我了解梦露？总之我话放在这里，要不要尝试你自己决定。”
“她——”大平却说不下去，显然很犹豫。最后却问我，“嘉叶，你为什么这样提议，你是不是掌握什么我不知道的讯息？”
我哈哈笑，“你命盘上不是说今年你有姻缘吗？现在已经12月将尽，看来梦露就是你的正缘，也是你唯一的机会了。”
“呃。”
结束通话前，我附送一条内幕给大平：“现在我们大家一起做【她+】这件事，说到底是梦露的功劳。她几次三番想让你典线救国做IP 都被拒，碰巧遇见阿巫想做女性专访……”
我约略说完，大平半天没有说话。
“你自己看着办吧。”我挂断。
片刻后大平发来消息，却不是说关于他和梦露，而是问我，“你10月的姻缘呢？是不是Ray？”
感觉上，我已经许久没有见过Ray了，上一次见还是8月，他带女儿来拍照那次。
“不是。”我说。
“不可能不准啊。”
“也许师父说的是阴历10月？”
“按说不会。我去问问。”他又说，“你确定不把那个人用掉？”
哈哈哈，我突然自己笑起来。多好的想法，在绿茶婊染指前把世德用掉——和他结婚，然后等他去见绿茶婊前再离婚，让他为我贡献一次孽缘履历，使我距离正缘更近一步，如此也算物尽其用。顺带也为安娜的罪业再添一笔坏人婚姻，算作我送与她接手世德的见面礼。
自己乐呵一阵，在想像中过了把瘾，我回大平，“还是算了吧。”
如果是为自己的利益，我做不出来，也不想不愿意。如果是为恶心安娜，她又不配我如此大费周章。
就这样过一天算一天好了。
我等待着那一天的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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