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巫说,“海尔布伦写了一本叫《女性的自传》的书,里面写道:愤怒是女性最禁忌的情绪。也就是说,女性通常被允许拥有的情绪是羡慕、嫉妒、恨,因为这是弱者对绝对无法对抗的强者所抱有的感情。所以嘉叶,你是强者,因为你敢表现并且发泄愤怒。同时,在那个叫安娜的女人心目中,也认为你是强者,她不敢表现出愤怒,所以只能嫉妒。”
大平说,“人是有一种天然的攻击性的。比如有人插队,你第一反应是不爽,这时如果立刻抗议、反对并制止,那么这件事就过去了。就是你首先对自己有一个价值肯定,认为自己是不该被人这样对待的。可是如果你让他插了队,然后又在那边不爽和忍着,这种事堆积起来,一个人身上就会充满恨意。所以,愤怒和有攻击性都是好的,而且健康。”
“是的,我看到过一个说法,大约是在《不稳定的自尊》还是哪本书里,说攻击性行为不仅可以理解为生气,还可以看作一种向前发展的能量。没有向外攻击性的女性,通常会用生病来内化她们的反抗和不满。”阿巫说。
“啊,难怪……”我没有说下去。
梦露却替我说完,“难怪绿茶婊一身病,原来都是自己作的。”她感叹,“还是我们这样好啊,不委屈虐待自己。我们一定要再接再厉,甚至变本加厉!”
我们都笑起来。
“所以,愤怒是当自己受到侵犯时产生的一种正当情绪。”阿巫总结。
“我原本还想劝嘉叶没事也装装可怜什么的,既然齐世德吃这套,现在看来还是算了,代价太大,万一装久了真变可怜可划不着。”梦露说。
“现在我倒是真觉得那个女人可怜了。”大平突然说。
“确实可怜。”我说。
我一面觉得安娜荒谬可笑如跳梁小丑,一面也感到她可怜。
“千万不要同情你的敌人。”梦露警告。
“同情?不,与自己同类的人共情才叫同情,我对她只有怜悯。”我摇头。
“那就好,我怕你突然爱心泛滥。对绿茶婊千万不能心软,最好一棍子打死。”梦露说。
“不必……那么狠吧……”大平迟疑一下才说。
“姑息养奸你懂不懂?”梦露回嘴。
大平立刻噤声。
阿巫说,“所以嘉叶你尽可以可怜那女人,但还是要我行我素,不必收敛。”
我却有些迟疑。
梦露立刻问,“怎么?”
按照牛顿第三定律,所有的作用力都对应一个等大、反向的反作用力。如果世德如同那年平安夜般对我,听信安娜的谗言,那么我会同样的反作用于他。但他今日的公正只会令我想要投桃报李,以开放大度来对待安娜。难道不是要幸福的人去包容可怜人,反而要可怜人逆向操作?可怜人若有那样的心量与见地,恐怕也就不会沦为如今的可怜境地了。
末了我说,“那个女人不会甘心就此消失的,既然她已经纠缠了十年。我也明白对她表明了立场态度,她如果有所收敛和改变,我也不必除恶务尽。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你是除不了吧。”梦露说。
这话真扎心,我一窒,还真是。如果我非要让安娜滚出我们的世界,那么只有逼迫世德一途。那个女人没有自尊心,不会因为我说她任何而主动退出,她只会继续赖着,嘴上坚称和世德只是朋友,一边继续打她的小九九。只有世德坚决地让她滚——必须非常非常坚决——世德给我看过他的手机,东窗事发后他拉黑我的同时,也删除了安娜,但是安娜又巴巴找来,不住哀求他加回她,有话好好沟通,软磨硬泡,直到他气消通过了她不断发来的好友验证……所以如果世德不够坚决,那么现在拉黑也是枉然。我又何必逼迫他。
“是,除不了,我没这能耐。”我老老实实承认。
“不就是想让齐世德觉得你深明大义、宽容大度呗。”梦露一脸不以为然。
我想了想,说,“不是让他觉得,是我真的深明大义、宽容大度。我不是在做戏,只是,认清现实后的接受现状。”
梦露还想说什么,阿巫插话道,“梦露,换了你,你会怎么做呢?我想了想,好像我面对这种状况比较失能,大约除了转身离开,别无他法。还是做逃兵算了。”
这的确是阿巫会有的做法。跟本不存在什么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只是男人首鼠两端罢了。男人自己拎不清,阿巫才不愿为他清理杂草,索性自己闪人。
梦露竟是被问住,想了好半天才说,“我怎么细思恐极,感觉我竟像是绿茶婊那一挂的?我是肯定不会像嘉叶这样直筒筒明面逼问过去,估计会背后使些手段,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如果能确定这个男人不能没有我,我就强硬些,要是不确定,那也只能见好就收。哎……”她一叠声叹气。
我大笑起来,阿巫也开始笑,然后是大平,最后梦露加入进来。
“梦露呀梦露,你真可爱。尤其实话实说的时候。”我边笑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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