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郯道：“人这一辈子有很多债，但有些债永远还不清了，我欠这个女人太多了，她这一死我感觉半条命也扔在这里了。以前她在的时候我没感觉到什么。”
“可当她死了之后，我才知道她在我心目中有多么重要，这该死的江山就有这么重要吗？如果上天让我重来一遍，我他妈进宫第一天我就逃出去，再也不会想着什么权倾天下。这天下跟谁姓关我屁事？我他妈肠子都悔青了。”
“王爷，逝者已矣，您还是想开些。”
卫郯：“好了，你们都去忙吧，本王要静一静。”
“诺！臣等告退！”
卫郯躺在太后睡过的床上一动不动，似乎还能感觉到她的体香。
这时沁儿进来，：“师兄，你一天没吃东西了，吃点吧！”
卫郯坐起身，：“沁儿，我不饿，师兄是不是让你很失望？”
“师兄，你别这么说，李太后她又不是你杀的，你别太自责了，你是大英雄，怎么能像个小女人一样。天下好女子多的是，不差李太后一个。”
“沁儿，你不懂，天下女人是多，但李英秀只有一个，我太自私了，如果我不主动开战，哪怕是做一点相让，她也不会死。”
“一分真诚的爱情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
“师兄，你别这样了，我不喜欢你婆婆妈妈的。如今大事已定，你是不是得考虑回京都了。”
卫郯：“你先出去吧，我目前没有心情考虑别的。”
“哦！”
后宫一间暗房内，太监孔维跟王德在一起商议，孔维咬牙切齿说道：“王总管，奴婢想去杀了卫郯，替太后报仇，只是他身边那个姓林的只怕不好对付，还请王总管替我拖住他。”
王德揺头：“孔维，你我本是内侍，不干涉朝政，但如今大梁亡了，你我也成了无主的奴仆。即便杀了卫郯又有何用？大梁还能回到过去吗？卫郯死了，他手下那些将领说不定会屠了宫中所有人。”
“孔维，太后的死因咱们都清楚，她是自杀，不是卫郯杀的，卫郯对太后的死，更是伤心欲绝，这不是有假。咱们不能把太后的死完全怪罪到卫郯身上。”
孔维说道：“如今太后死了，大梁没了，奴婢成了丧家之犬，以后怎么办？奴婢忠于太后，陛下去了辽东，说实话奴婢并不想去辽东。”
王德说道：“太后前天晚上交代杂家，如果她不在了，让杂家照顾好北儿，并且让杂家把北儿带回京都，交给卫郯的王妃抚养。”
孔维：“王总管，太后这是何意？干嘛把孩子送去京都？”
王德道：“太后深谋远虑，卫郯的王妃膝下无子，北儿若送去给她抚养，那便是嫡子。将来继承大位，以梁代陈，也未可知也。”
“杂家服侍太后20年，太后生前所托，杂家不能不做到，故而打算以后追随在北儿身边，看着他长大，护他周全。等他长大了，告诉他一切真相。”
“孔维，卫郯不能杀，北儿还小，如果没有卫郯保护，那北儿将来怎么继承大位？卫郯若死，只怕北儿的性命都难保。别忘了，卫郯现在还不是大陈皇帝，只是个权臣。权臣一死，便树倒胡松散了。咱们不能坏了娘娘的大计。”
孔维点了点头：“既然是太后的临终嘱咐，奴婢等自当遵从。也罢，奴婢是太后一手培养的，既然太后不在了，那奴婢就追随她儿子。王总管，奴婢随您一起去京都，一起照顾北儿，看着他长大，不让任何人伤害他。”
王德点头：“行，老弟既然愿意去京都，那此事就这么定了。”
“善！”
卫郯一夜未眠，第二天一大早，沁儿又来了。
“师兄，起床了，吃早点了。”
卫郯坐起身。沁儿惊道：“师兄，你，你……”
卫郯：“怎么了？”
“师兄，你拿镜子看一下吧。”
卫郯站到铜镜边，只见满头长发，似乎一夜之间又变白了，原本头发就白了不少，现在几乎都白了。
叹息一声，：“哎！伊人已去，壮志未酬，鬓发已白，容颜已衰。前方的路还很远，注定了我还要孤独漂泊，寻觅自己的一方乐土，想把自己的灵魂搁浅，坎坎坷坷不怕，荆棘密布不怕，只是不知道还有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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