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
沈忱面无表情的看着刘小慧愚蠢的动作，她冷笑，“别白费力气了，我们之间隔的不仅玻璃还有象征着权力的山。”
手中的电话被放下几秒后，又拿起。
沈忱知道，里面的人在骂她，可这有什么关系呢？她只想要沈箐杨死。
所有帮他的人。
于她，皆是仇敌。
她站起来，神色平静，看着里面女人咬牙切齿的表情，忽然就笑了，单纯的一张脸，偏偏这笑藏着能穿透人心的刀。
嗓音含笑，散漫。
“刘小慧，你知道的，杀你，动动手指罢了。”
玻璃那头的人握住电话的手在颤，记忆回到了昨晚，与现在的沈忱重合，仿佛她是索命的鬼。
“说起来，还挺佩服你。”沈忱笑了一声，“挺有骨气啊，可惜…”
“可惜我知道是谁指使的你，或许不久你可以去地狱见他，那是一副怎样的场景呢。”
沈忱看着天花板，娇艳的脸变得阴鸷。
“你会被一个身上捅了六十二刀的疯子质问为什么要告诉沈忱？为什么！”素白的手放在了玻璃上猛烈的抓，她在模仿沈箐杨。
她变了表情，对刘小慧的辱骂充耳未闻，小脸明媚，嘴唇贴近了话筒，声音天真烂漫像极了年幼的小女孩。
“我爷爷没事你很失望吧，放心，你女儿也不会好过的。”
刘小慧终于崩溃。
她扑了上来，疯狂用拳头捶打玻璃，好像一夜之间她长了很多白发，脸也苍老了不少。
“沈忱，你不得好死！你好恶的心，你活该下地狱，我女儿才七岁，她患了白血病，我救她有错吗？！”
“你没错，错在用错了方法。”
沈忱冷眼的看着她闹，如果刘小慧真的作恶多端，现在出现的就应该是尸体。
牢狱之灾是她给的最好归宿。
“什么是用错办法，我只要她活着，她活着我就心满意足了！沈忱你也是女儿，你为什么会不懂一个母亲爱孩子的心呢！我想救她…”
刘小慧像一个无助的孩子，她在掩面痛哭，揪着自己的头发，发疯似的一遍又一遍的磕在玻璃上。
沈忱没言语。
刘小慧说的没错，自己确实不懂。
一个家境殷实的孩子怎么会懂贫苦人家的苦。
她愣愣的看着刘小慧，拿着电话的动作僵在半空中，她想到了郁佳人，曾经无数个没有父母的夜晚，是否他们也在思念着她？
就像刘小慧甘愿坐牢无法陪伴女儿的成长，也要护她长大。
“你会后悔吗？即使不能陪着你女儿长大。”
沈忱握着电话的手发紧。
“我怎么会后悔呢。”提及她女儿，刘小慧唇边漾起温柔的笑意，整个人像是被柔光包围。
“丈夫出了车祸腿落下了毛病，孩子也得了病，我每天要做两份工，一天只能睡不到四小时，我也会累，可看到我闺女的笑容我就觉得什么都是值得的，拼了这条命也要救好她。”
“我爷爷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刘小慧一怔，一滴眼泪从左眼掉了出来，“是我对不起老爷子，他对我是极好的，可我…”
“探监时间到了。”
一个冷漠的声音打断她的话，沈忱拿起桌上的包转身离开。
她一出去，申勒行就迎了上来，“你这次可是帮了…”
申勒行语气顿了顿，“有话要说？”
“是的。”
“那你先说吧。”
沈忱朝他笑了笑，“如果刘小慧愿意供出指使她的人，沈家可以考虑减刑。”
“这…”申勒行脚步一顿，疑惑的看向她。
沈忱没说，转移了个话题，“对了，你刚才要说什么？”
“你这次可是帮了我们大忙了啊，那刘小慧的丈夫居然是拐卖儿童的人贩子啊，就连他女儿那病有小部分原因是他导致的。”
沈忱愣住，嘴角扯出一抹牵强的笑。
果然。
怜悯是最天真的情绪。
“谢谢申警官告诉我这些，既然这样该是什刑罚法就是什么吧。”
见她表情不对，申勒行眼中一闪而过慌乱，紧握着拳头，眸底情绪翻覆，最后才淡淡的开口。
“我知道了。”
“谢谢申警官，我先走了。”
申勒行“恩”了一声，“我就不送你了。”
“再见。”
话落，沈忱离开。
申勒行看着她的背影怅然若失，她离开从不回头，也不会发现自己就在身后等她。
一如以前。
今天的风很柔，人也不多，医院离这也不远，沈忱打算走着去，她还没走几步路，路过的行人时不时会将目光投在她身上。
她的视线突然定住。
和一个打扮很严实的人对上。
那人只愣了一秒钟，就朝她的方向跑过来，连脚步都带着雀跃，隔着百米，他在招手。
“乖乖，我来找你啦。”
声音扬了好几个调。
沈忱噗嗤一下笑出声来，风将她的声音吹远，“慢点跑，小心摔倒。”
那人果真停了下来，改成快步的走，他个子高，这样走让人觉得很有压力，可他却在傻乎乎的笑，“我可听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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