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公，我有个问题。”
回府的路上，众人都沉默无言、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走了一大半的路之后，凤泽天忽然施展了一个隔音法术、打破了沉默。
“你说。”
看到她居然主动提问，柳浮云立刻露出了微笑。
“恩公刚才很肯定晋王不会答应条件吗？”
她想了半路了，但是一直都想不通这个问题。
柳浮云的条件在她看来一点也不过分，三个有限制的条件换白虎圣兽后裔、还是很划算的。
“原来是这事啊。”
柳浮云闻言哈哈一笑。
“你想，晋王犯了原本该诛九族的罪，但是乾帝念在父子亲情上网开一面，勉强能算得上是死里逃生是吧？”
“嗯……”
凤泽天乖巧的点了点头，眼神依旧满是疑惑。
“挨了训、丢了职务、还被禁足三年，接着前脚刚到家、后脚传影阵就亮了。”
“接通了一看好家伙，又是自己老爹！你说他心里慌不慌？”
“……慌。”
凤泽天点点头，似乎理解了一些。
“他心里肯定是以为刚才还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没说，所以乾帝才会这么火急火燎的动用传影阵。”
“结果乾帝没说话，开口的反而是我。”
“谋反在任何地方都是大罪，而小白虎在大乾已经被打上了反贼的标志。”
“如果你是晋王，你敢答应我提出的任何条件吗？你不怕这里边有诈吗？”
柳浮云接连提出了好几个问题。
“万一是乾帝授意我去试探他呢？万一是我故意给他挖坑呢？”
凤泽天目瞪口呆，完全没有想到这里面居然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那为既然白虎已经被定成了反贼，那为何恩公提出要将她留在身边时，乾帝答应得那么爽快？”
她眯着眼睛沉思了许久，忽然找到了一个华点。
“呵呵。”
听了她的问题，柳浮云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的天赋如何，你应该清楚。另外我师尊你也见过了，实力自然不用多说。”
“另外还有你在，你不是说大乾逍应该不是你的对手吗？”
“所以区区一个小白虎在乾帝看来，对于双方的实力对比根本就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既然如此，那为何不做个顺水人情、卖我个面子呢？”
“在乾帝眼中，我玄门的人情可比一头化形小白虎要值钱太多了。”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刮了一下凤泽天的鼻梁，惹得她使劲皱了皱鼻子。
模样可爱极了。
“……原来如此。”
他说完之后，凤泽天又皱着眉头思索了许久、才终于点了点头。
“恩公真的好厉害啊，要不是你告诉我这些、我是肯定想不到的。”
她看向柳浮云的侧脸，眼神写满了崇拜。
“人类真的好复杂、好难懂，而且了解的越多我就越有些害怕，总感觉一不小心就会被坑得连骨头渣子都没了。”
说到这里，她忽然微笑着挽住了柳浮云的胳膊。
“不过只要有恩公在，我就不怕啦，有人保护的感觉真好。”
看到她难得的露出这种小女孩姿态，柳浮云也笑了起来。
他伸出一只手，宠溺的揉了揉凤泽天的头顶。
“放心吧，我永远都在。”
“嗯。”
凤泽天轻轻点头，挽着他胳膊的手又紧了紧。
两个人就这么一路依偎着走完了后半程。
小白虎玄黎跟在他们身后，还带着泪痕的脸上满是生无可恋的表情。
她成了晋王的弃子、本就伤心得不行，结果还吃了半路的狗粮，简直就是惨绝人寰。
回到府中，柳浮云将俘虏回来的其余四妖全部交给了凤泽天处置，自己却将玄黎叫到了屋里。
“刚才在御书房看明白了吗？”
柳浮云伸手示意她随便坐，但是玄黎却满脸倔强的站在原地、对他的好意视若无睹。
柳浮云也不生气，循循善诱道：
“你也看到了，你在大乾已经被定性成了反贼。我不知道你对人类有多少了解，但是你们妖族里应该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挑战首领失败的，就算是不死、应该也不会再被允许生活在族群当中了吧？”
面对他的提问，玄黎干脆直接扭过了头不去看他。
“你以为晋王会救你，但是结果却没有。他好不容易才死里逃生，显然不想因为你再让自己身犯险境。”
“你以为我是坏人，但是我却冒着和大乾彻底闹掰的风险，保下了你。”
“还有，你千万不要以为我救你救得很轻松。”
“这都是有代价的，只不过是早付晚付的区别罢了。”
“我送你一句话——不要因为命运突如其来的馈赠而感到窃喜，因为它们早就已经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现在不理解也没关系，以后你会懂的。”
柳浮云知道她心里对自己还有些抵触，所以又劝了几句。
至于她能不能听进去、会不会因此而改变态度，那都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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