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姜彤两只手交叉横在胸前，低着头也闭上了眼。
四周安静到仿佛两个人的呼吸声交缠在一起。
“醒了，老人醒了——”
也不知过去多久，听到这句话的厉璟辰和姜彤都苏醒了。
老太太睁开眼了。
然而呼吸很是微弱，她的女婿陪在身旁。
男人对厉璟辰说，“我很抱歉，我老婆，上次……太无理取闹了，给你们添麻烦了。”这话也是对姜彤说的。
两个人谁都没当回事。
“我去接我姥爷过来，你在这等我。”厉璟辰拍了拍姜彤的胳膊。
姜彤嗯了一声。
等厉璟辰离开之后，这个男人问姜彤，厉璟辰真的是她男朋友吗？
姜彤点点头，毕竟厉璟辰已经在人家面前说了是她男朋友，她现在否认的话，没必要，和这几个人也不熟。
“看着他对你挺好的，你们没结婚吗，没打算要孩子吗。”
“你问这个做什么？”
“你别误会，我就是感慨，还是有个自己孩子的好，像我老婆……”
男人说着，顿了顿。
下一秒，他说了一句话。
姜彤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叫做宁芙的老人，无儿无女。
现在的女儿是她收养的，不是她亲生的。
姜彤心想，难怪无理取闹的女人满脑子都想着钱。
“水……”沙哑的嗓音传来。
“妈你渴了是吧，我去给你倒。”男人离开了病房，姜彤凝视着床头的老人。
无儿无女的话，那么，郑燕难道不是她女儿吗？
姜彤轻声问了老人一句，“奶奶，您叫宁芙吗。”
老人反应了几秒钟，缓慢地点头。
姜彤的眸子一暗，“您……有儿女吗。”
老人点点头，忽然又摇了摇头。
姜彤不太懂老人的意思，是有还是没有呢？
“奶奶，您是不是有个女儿，名字叫郑燕呢。”
“……”老人茫然地注视着姜彤，似乎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姜彤没有再多问，心情沮丧走到了窗口，看见了驶入的车辆，下车的还有郑燕和郑红。
她收回目光，离开了病房。
等男人倒了水回来，姜彤已经离开了。
厉璟辰上了电梯准备给姜彤发条信息的时候，她给他先发了。
“我先回去了。”
“……”厉璟辰看到这条信息，薄唇抿了抿。
郑燕和郑红首当其冲，急匆匆冲进了病房，看到床上的老太太，看到床头的名字是：宁芙，还有那和照片上相似的轮廓。
郑红赶忙指着床上的人，“这就是咱妈吧。”
郑燕也没有怀疑。
名字摆在这，长得也挺像照片上的人。
“肯定就是了。”
“妈。”郑红先叫了出来。
郑燕抿了抿唇，她想叫，可是没有和妹妹这样痛快叫出来。
老人依然是一脸茫然的看着周围，对郑燕和郑红，没有一点反应。
直到……
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老人，出现在她的面前。
女人反应了几秒钟，指着郑国深。
“你……”
像是看到一个故友，老人的手指微微发抖了起来。
郑国深张了张嘴，盯着床上的老太太。
老太太也只是张了张嘴，“郑……”
只说了这么一个字，呼吸再次变得艰难……
老太太靠着呼吸机大口大口喘息着，郑红和郑燕问，这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说没事了吗？
“老太太年事已高，又出了车祸，现在能保持着清醒的意识，已经是我们竭尽全力了。”
“怎么会这样。”
郑红趴在床头，”妈，我们找了你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我们才团聚啊，你看看啊，我和我姐，我们是你的女儿啊。”
老人的呼吸还是急促。
郑燕走了过来，拍打着郑红的肩膀，“你快起来吧，别压着妈了。”
“妈……爸找了你好久啊，你快看看爸吧，爸真是不容易啊。”郑红哭得更加伤心了。
郑燕铆足了劲，把郑红拉了起来。
叹气的声音吸引了两个人的注意。
男人介绍他自己，他叫孙平，是老人的女婿。
“女婿？我妈除了我和我姐，还有别的女儿？”郑红注意到这个男人，问。
男人实话说老人不能生育，没有女儿，女儿是收养的。
他老婆今天不在这边，工作原因外派出差了。
“行了，板上钉了，这肯定就是咱妈了。”郑红又说，“妈以为咱俩死了，伤心欲绝，一辈子不肯要孩子，收养了一个孩子，作安慰。”
郑红激动地握着郑燕的手，“姐，我以为咱妈死了呢，居然还活着，这真是奇迹。”
郑燕也没怀疑什么，这肯定就是宁芙了。
几十年没见过的人，再次相见，就这么躺在病床上。
郑燕回头对郑国深说，“爸，你看看吧。这就是你要找的宁芙啊！”
郑国深始终一言不发。
呆呆地站着，跟个木头人似的，只盯着床上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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