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宋川沉默了片刻才开口：“嗯。”
“所以...是有什么事情吗？”田欢问。
见他又半天不回答，她索性自己先问：“那你考得怎么样啊？”
这个问题属实是田欢明知故问，她怎么会不知道呢，高考是宋川人生的转折点，从他考上清大开始，他将会与之前过上截然不同的生活。
“还好。”宋川回答道。
“嘿嘿，我也还行。”
这个话题说完，又是一阵沉默。
田欢早就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他应该是找她有事的，要不然也不可能连续打两个电话。可她给他反过去回电之后他又迟迟不说，这到底是怎么了？
忽然想到了什么，田欢忽然嘴角一抽。
她想起来前世看得那些青春校园电视剧，每当高考结束之后女主就要给男主告白，或是打电话、或是在同学聚会上...
宋川，不会是想给她告白的吧？
田欢本来想赶紧住脑，可嘴巴却不听使唤的直接脱口而出问道：
“...别告诉我你是来告白的？”
啊呸呸呸！她怎么把自己的臆想说出来了，田欢你在做什么白日梦，他可是宋川啊，是未来的大佬。
人家愿意和你当朋友是你的荣幸，怎么能将那些狗血又白痴的偶像剧男主套在宋川身上？
打电话一定是有正事要说！
“呃...哈哈哈哈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宋川，有啥正事就说吧，是不是钱的问题，或者你又研制出什么机器了，还需要什么帮助吗？”田欢心虚的赶紧如发牌一般一股脑的全问出来。
电话那头的宋川似乎也怔了一下，轻咳一声，“啊，确实是个要紧事。”
“其实高考前几天的时候我在校门口见到了张大光他们......”
宋川想了想，还是将当时张大光从袁家宝口中得知田欢的考场以及近况的事情告诉了田欢。
以及...他高考前一天夜里去几个小混混家里弄坏他们摩托车的事情。
田欢听得目瞪口呆，怪不得她高考那一天总感觉有事要发生，原来不是她的错觉，而是真的。
只是...只是她没想到宋川竟然没有提前把这件事情告诉她，而是默默的帮她解决掉了这些人....
吼...田欢深吸一口凉气。
不对不对，她现在该想的是张大光后续还会不会来找她麻烦，而不是...宋川为什么在她身后为她扫清障碍。
对啊，到底为什么？
难道，宋川真的，喜欢自己？
哎呀住脑住脑，田欢你可不要再自作多情了，这可是平等的讨厌这世上每一个人的宋川，你自己想多了吧！
听那边不断发出呼气吸气的声音，宋川不由得疑惑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田欢使劲敲了敲脑壳，决定还是死得明白些，要不然要她怎么说服自己大佬竟然为她做出这样的事情。
如果宋川否认了，她一定要告诉他，不要随随便便撩拨人了！
“宋...宋川，你做这些事情...有没有影响到你考试啊？”田欢问。
“没有。”他淡淡道。
“那...那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是因为怕影响我考试吗？”
“是。”
田欢深吸一口气，“为什么要帮我做这样的事啊，我们是普通同学，也算是朋友，可你作为朋友其实没必要...没必要做的这么周到...”
没必要？
宋川听到这三个字心中莫名一沉，为什么没必要，难道他自作主张让她不开心了？
只听田欢又问：“宋川...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问完田欢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这个问题必须问出来，要不然她真的会为宋川做的事误会，就算问出口以后尴尬，还是要说清楚才好。
喜欢？
这两个字像一片柳叶一样飘飘荡荡落在他心中平静的湖面上，沉静已久的湖面却因为这一丝涟漪慢慢涌起惊涛骇浪...
是这样吗？
久久得不到回答的田欢已经尴尬的想要找个地缝里钻进去，她说完就后悔了，管宋川到底是什么意思，反正以后两个人天南地北也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
可就是因为以后可能天南地北所以田欢才无所畏惧的要问出一个答案来。
半晌，只听少年声音微哑的说了一个字：
“是。”
砰的一声，田欢一下子没拿稳小灵通，它直直摔在了招待所的大理石地板上，闪烁两下，屏幕就熄灭了。
等田欢反应过来赶紧从地上捡起来的时候，却发现小灵通这么一摔确是被她摔坏了。
她的脑中还是一片浆糊。
刚才那声是不会是自己听错了吧，也许他后面还有话要说自己却直接摔坏了电话。
这...这这...
另一边的宋川也顿住了。
他刚才其实在田欢的重重逼问之下已经想清楚了一直以来心中所念之事。
也许是高一在教室门口她的那些话，也许又是除夕夜雪地里的一片灯光，又或许还有更早的那一次......
是的，他可能真的喜欢上田欢了吧。
从小到大关心过他、尊重过他，他受到谩骂侮辱早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情，可田欢不同，她好像对他不仅仅有善意，还有极大的信任。
只是当他说出那个“是”字时，那边的田欢却忽然挂断了电话。
这是什么意思？
不是她问的他吗？
此时的宋川陷入了极大的不解之中，他试图再次拨通田欢的电话，却一直提示无法接通。
宋川不知想到了什么，心中一沉，难道自己说出了田欢不想知道的答案？
田欢不喜欢他。
想到这一点，宋川刚才炙热的心渐渐冷了下来。
随后将手中的小灵通往桌子上一搁，自嘲的冷笑一声，眉眼之中早已恢复了之前的冷然。
是了，他差点忘了，自己可不是什么平常的男同学，而是一个臭名远扬的小疯子罢了，他亲手药死了亲爹，心狠手辣、睚眦必报...
他就像一只下水道的老鼠一样被人嫌弃，这样的他，有什么资格说出那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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