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夫人宠溺地笑了笑，拿出手帕给他擦嘴，“你这孩子，都到了成亲的年纪了，怎么还这么孩子气。”
宋亦远动作一顿，他想起了许沐哲今日说的话。
对了，他要娶许沐哲进门呢。
宋亦远放下鸡腿，拿起宋夫人的手帕，擦了擦油腻腻的嘴巴。
“母亲，孩儿有件事想问您。”
宋夫人正在夹菜，轻声道，“何事？”
“您怎么看待男子之间的事？”
宋亦远说得太含糊，宋夫人并没有听懂，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什么？”
宋亦远这会儿倒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扭扭捏捏了半天，表情羞涩地小声说道，“就是断袖之癖。”
宋夫人手中的筷子掉落了下来，摔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的声音上扬，脸上带着不可置信和震怒。
“宋亦远！你在胡说什么！”
婢女玲儿连忙上前想帮宋夫人换筷子。
宋夫人抬起手，阻止了她，“先出去吧，别让其他下人靠近这里，尤其是那贱妇的人。”
“是。”
玲儿弯了弯腰，随后退了下去，将门紧紧关上。
“你再说一遍，到底什么事？”宋夫人语气低沉道。
“断袖之癖。”
“放肆！”宋夫人生气地用手拍桌子。
宋亦远紧紧皱着眉，他不解宋夫人为何这么激动。
他不过是爱上了男人，有什么稀奇的。
京城里不少的富家子弟还去青楼找小倌呢。
他不过是想娶许沐哲进门，这有什么不对。
宋夫人深吸一口气，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何时的事。”
“就在今年。”
宋夫人眼神凝重，咬着牙继续问，“是谁？”
她没有猜到会是教导宋亦远读书的许沐哲。
在她看来，两人的关系很不好，宋亦远没有半点仰慕许沐哲的样子。
宋夫人猜测应该谁家的公子。
宋亦远看出宋夫人表情不对劲，出于对许沐哲的保护，他暂时不愿意透露。
“这点母亲就不必多问了，孩儿只想告诉您，孩儿喜欢男人。”
“你...”宋夫人扬起手，直接落在了宋亦远的脸上，声音冷厉道，“不许胡说。”
宋亦远被扇偏了脸。
这是宋夫人第一次打他，而且还是打在脸上。
宋亦远没想到他和宋夫人竟然在这方面产生争执，他还以为宋夫人会同意他和许沐哲的事。
“到底是谁？”宋夫人忍着怒气继续问。
“母亲要是不同意，孩儿不会透露他的名字。”
“你现在是连母亲的话都不听了？”
“孩儿不敢。”
“那就说啊。”宋夫人吼了一声。
宋亦远紧紧抿着唇，死活不肯透露半点信息。
宋夫人见他这般执着，深知继续追问下去，也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她神色疲惫地叹了一口气，“罢了，过去的事我就不过问了。我当你曾经犯了错，如今想要悔改。正好你也到了成亲的年纪，母亲过几日让红娘给你找个好姑娘，你就娶了吧。”
宋亦远猛地抬起头，眼神抗拒地摇头，“不可，孩儿不会跟女人成亲。”
“够了，不许再说了，这事就这么定了。”
宋夫人拿起玲儿准备的新筷子，夹菜吃饭，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了。
宋亦远脸色难看极了，他又不能对宋夫人说狠话，毕竟这是养育他的母亲。
无奈之下，他只能起身离开。
临走之前，他给宋夫人丢下了一句话。
“不管您怎么做，孩儿都不会娶女子为妻，您就死心吧。”
等宋亦远离开后，宋夫人捂着脸痛哭。
都是孽啊。
站在门外守着的玲儿见宋亦远离开了，她转身往屋内走去。
看到宋夫人正在哭，她连忙走到宋夫人身旁跪下，神色担忧地看着对方。
“夫人，您别哭，大少爷只是一时糊涂。”
玲儿是宋夫人从娘家带来的人，也是她在宋府里唯一值得信任的人。
她不怕玲儿知道这些事。
有人知晓，也好让她有哭诉的地方。
宋夫人按住玲儿的手，哽咽道，“他竟这般糊涂，怎么能喜欢男人呢，日后我该怎么办呢。我们母子如何在这偌大的宋府立足呢。”
“夫人，您别担心，总会有法子的。”
玲儿拿出自己的手帕，递给了宋夫人。
宋夫人接了过来，低头擦了擦脸上的眼泪。
等情绪稳定下来后，她对玲儿吩咐道，“你去帮我查清楚，到底是谁蛊惑了我的儿子，让他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是，夫人。”
*
许沐哲第二日来找宋亦远，刚踏进屋子，就瞧见宋亦远的脸肿了一边。
宋亦远还笑嘻嘻地跟他打招呼，“师傅，你来啦。”
许沐哲眉心皱起，他赶紧走上前，抬起宋亦远的脸，心疼地抚摸了下。
“怎么回事，是谁打你了？”
宋亦远抿了下唇，叹息道，“是我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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