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哥！”
“阿哥回来了！”
颜开推开小院的大门，听见响动的两小只转头看见了他，转头就高喊着扑了过来，完全不顾刚才还在地上玩泥的手，直接冲上来就挂在了颜开的身上。
听见声音的颜嫂也从厨房走了出来，看着颜开惊喜的喊道：“开儿回来了。”
接着就是颜老二，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看得出来，对于颜开回来也是非常的高兴。
颜开就这样挂着两个挂件艰难的走到院子中间的石桌前：“再不下来，可就没有饴糖吃了哟。”
“我要吃，我要吃！”
“我也要，我也要！”
两个泥猴子一样的小鬼从颜开身上跳了下来。
然后激动的看着颜开翻着自己的包袱。
颜开也一件一件把自己从洛阳给家人带回来的东西拿出来，有给家里人扯的新布，有给颜嫂买的胭脂，有给颜老二买的铜酒壶，还有给两小只买的零食。
“你说你这孩子，乱花这些钱干啥？”
颜嫂皱着眉头说了一声，然后拿着胭脂就进了屋。
倒是颜老二一副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这个酒壶好，就是出门带着也不怕坏，不怕漏了。”
两小只更是直接就想上手抓那些零食，被颜开一手一个拎起来，严令他们两个去把手给洗干净咯。
整个颜家小院，都因为颜开的回来，而变得明媚了起来。
而和颜开家有些不同的，是郑家别院。
郑智薰下了马车，就被下人通知道：“公子，老爷来了。”
这下人口中的老爷，自然就是他爹郑不器了。
走进了郑家别院，整个别院的仆从看起来都比平时小心了几分。
这郑智薰为人虽然傲慢了一些，但是平时也不会太过责难这些下人，所以平时他在家的时候，下人还是比较活泼的。
也只有他爹来了，才会变成这样。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来到后院自己老爹的书房，郑智薰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敲了敲门。
“进来！”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
郑智薰推门走了进去，房间里面还算明亮，但是他爹坐在靠窗的位置，整个人隐没在阴影之中，只有一只手拿着一本书在光亮之处。
郑智薰早就习惯了这样，他爹不说话，他就一直站在前面。
终于等到郑不器把手上的书页翻完，轻轻把书放在书桌之上，整个人也才坐直了身子，从阴影里面显现了出来。
不过气氛反而更压抑了一些。
“听说你在家里新酿了一种酒？”
“是的……”郑智薰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家里的那个作坊，是分给你的，你要怎么做，是你自己的事情，但是切记不要太过，树大招风。”
“孩儿谨遵父亲教诲。”
“嗯，还有听说你新请了一个算学先生？”
“是的！”说起颜开，郑智薰终于表情有了些变化，隐隐有些激动的说道：“颜先生虽然只比我大上一岁，但是真的学究天人，算学一道，我还未见人能出其右，而且那新的酿酒法子，也是他教给我的。”
酿酒的事情，郑不器早就知道了，只是没想到儿子对于颜开的算学如此推崇。
他们这一脉本来就是负责家中生意，算学乃是根本，自己儿子的算学启蒙是自己教的，但是却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推崇自己的算学。
不由得心里有些吃味了，话语中略微带着一些酸味问道：“不过是一稚口小儿，果然有你说的那般厉害？为父早就告诉过你，看人要怎么看？”
“回父亲的话，看人先看他的朋友，再看他的对手……”说到这里，郑智薰想起颜开的家人，嘴角居然不由得钩了起来：“可是颜先生就是一普通农家子弟，好像没有什么朋友，家中有父母和一对弟妹，都是极为质朴和和善的人。”
“要说对手……好像没有。”
虽然这么说，但是想想这几天的经历，光是颜开买酒的一套一套的套路，如果那些酒市的其他掌柜和那些酒客是他的对手，感觉都被他给算的明明白白一清二楚了。
或者说那样的人，都还算不上他的对手。
要能说的他对手，郑智薰突然想到那天那中年人一行，怕是只有他们那样的才能算是他的对手吧。
当然，这都是因为颜开在郑智薰这里有粉丝光环。
郑不器看儿子在那里说着说着，居然开始要笑了，心里就怪怪的。
从一边摸出一个账本说道：“既然你新跟了老师，想来也学到一些东西了吧？这是家里新的账本，我也还没有看过，你帮我算算，可有什么纰漏？”
“爹也没看过？”郑智薰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哪根筋不对了，平时本来最是畏惧他爹，这个时候却突然说道：“孩儿斗胆请爹爹和孩儿一起查验。”
高情商：一起查验。
低情商：来啊，比比谁快啊！
那郑不器眉毛一挑，几日不见，儿子好像有些不一样了，听说他在洛阳这次的算学学会独占鳌头，怕是有些飘了吧？连自己都敢挑战了？
自己不杀他个片甲不留，自己跟他姓！
打定主意的郑不器哈哈一笑：“行，就让为父看看你有多少长进。”
其实郑不器不知道，郑智薰对于他一直是敬畏有加，有畏惧也有尊敬，这样的复杂情绪下，也让郑智薰有了挑战他的想法。
看见郑不器答应，郑智薰告罪一声，然后跑去拿来了自己的算盘。
“这是何物？”
家里没人给他汇报过这个事儿，在家里那些下人看来，这就是少爷做的个玩具，他们又不知道有什么用处，哪里有少爷弄个玩具也要汇报的？
“算盘，和算筹一样，也是帮助计算的工具。”
郑不器不以为意，算筹用了几百年了，岂是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东西可以替代的？
账册都是一式两份，他丢了一份给郑智薰，自己拿了一份，然后说了句开始，两人就开始在书房计算了起来。
一时间整个书房只剩下了唰唰的写字声和算盘噼里啪啦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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