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少爷，快醒醒，老爷快要来讲检查你的功课了。”越青瓷缓缓睁开眼睛，入目是熟悉的房顶，他怎么了，又睡着了吗？
“少爷、少爷，快坐好，老爷快要进来了。”声音的主人还在孜孜不倦的喊他，这个声音，小六子！
少年穿着一身蓝色的衣袍，梳着一个略显成熟的发髻担心地看着他，是许久不见的小时候的友人。
桌子上放满了各种各样的纸张，是他今天需要做完的功课，但是本该写答案的地方空空如也，全被画上了各种星盘命宫，和父亲布置的作业没一点沾边。
低下头，初秋的天气，别的人只是换上厚一点的衣服，他却穿上了冬天穿的厚衣服，红色外衣上用金线绣上牡丹，花瓣层层叠叠像真的一样，而且他穿着是女式的衣袍，就连头发都是现在京城最时兴的小姑娘最喜欢的发式。
一瞬间所有的记忆回笼，越青瓷扫遍周围的环境，是他小时候生活的地方。还没等他从睡眼惺忪的状态中脱离，他的父亲就迈着有节奏的步子走过来，“青瓷，今天的功课都学完了吗？”
旁边的小男孩赶快退后到一边，低垂眉头：“老爷，少爷今日身子不爽利······”
“爹，我全部学会了。”不到十岁的小孩，唇红齿白，还带着没完全清醒的困意，声音软软的，让跟在他父亲后面的母亲听的心中母爱泛滥，越过父亲前来把他抱到怀里。
“娘的娇娇儿~没学会也没关系，身子不舒服就去休息，我们不管你爹。”对于自己妻子的嫌弃，越青瓷父亲也没说啥，只是无奈地摇摇头，“瑶儿，你也太惯着青瓷了。”
他娘在他脸上亲一口：“怎么就算惯着了，我们娇娇儿这么可爱还这么厉害，让别人羡慕着吧！就是你，一直嫌这嫌那。”
他父亲没说什么，走过来和他们并排坐，从娘亲手里接过他把他抱在怀里。
“青瓷说把所有的东西都学会了，那爹爹考考你，今天青瓷都背了些什么啊？”父亲面上带有严厉，他对越青瓷要求严格，功课可以做不完，但是不能撒谎。
面对父亲严厉的眼神，越青瓷心中的委屈全部涌现，抱住父亲的脖子：“爹爹~”猫儿一样的声音让旁边的母亲心揪起来。
“娇娇儿不怕，娘亲在呢，不让你爹欺负你。”
可能是身体变小导致心理年龄也变小，越青瓷面对几千年没见到的父亲，越想越委屈，眼泪“吧嗒吧嗒”掉。
父亲想要说什么，但还是忍住了。
越青瓷边哭边把今天要背的东西背出来，带着哭腔的小奶音让一旁的母亲都快要心疼死了，一直用帕子给他擦眼泪。
背完最后的一句，越青瓷把头埋在父亲怀里眼泪鼻涕全部糊在父亲衣服上。
看到这一幕的母亲“扑哧”笑出来，轻轻掐住他的脸颊：“宝贝，你怎么这么可爱。”
父亲也没办法，把他抱远了一点让他放过自己的衣服，“不错，都背下来了，一会儿让你哥哥带你出去玩。”
两个大人一人一句逗越青瓷，把越青瓷逗到鼓着腮帮子叉腰表示我生气了才放下他，然后母亲窝在父亲怀里笑得毫无形象。
越青瓷心中暖洋洋的，无论过了多久，他的父亲母亲还是那般恩爱。
余光中看到站在墙角谦卑的小六子，脸上满是妒意。
小六子的眼神让他心中泛起密密麻麻的难受，原来这个时候就开始了啊，怪他，要不是他那时候一直想着玩，要是发现的早一点，后来的事就不会发生了。
“爹爹、娘亲，我回来了。”一个穿着松绿色长袍的十六岁少年跑进来，后面还跟着小书童让他跑慢点。
十六岁的少年已经到了抽条的年纪，十六岁的越青枫已经到了父亲的肩头，青葱似的少年进屋的第一件事就是从父亲手里接过弟弟。
在弟弟脸上吧唧一口，“弟弟今天做什么了？有没有好好做功课？”开口就是一股父亲的味道。
越青瓷把自己的脸贴上越青枫的脸颊蹭蹭：“听了，小瓷把今天所有的要背的东西背下了。”
“嗯，弟弟真乖。”两兄弟玩起你蹭我我蹭你的游戏玩的不亦乐乎。
父亲也是满脸笑容，但还是让越青枫注意自己的仪态，越青枫胡乱地点头，“哥哥，爹爹说今天我可以跟你出去玩。”
“真的吗？”越青枫惊喜的看向父亲，得到父亲允许后越青枫转身抱着越青瓷就跑，忽视母亲在后面喊的“注意安全。”
“弟弟，今天街上灯会，有很多好看的灯，我带你一起去玩好不好。”
来了，越青瓷眼中有冷气散发，但还是点头，“好，和哥哥一起去。”
身后是跟着的小六子和哥哥的书童小五。
街上人声鼎沸，没人注意到的地方，一尊用腐玉做成的佛子低垂着眼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面上的笑容逐渐变得贪婪，怀里的莲花也散发着腐臭味，氤氲在佛子周围久久不散。
越青瓷抓住越青枫的手，“哥哥，我们去哪玩？”
越青枫仗着身高环视一圈，又重新抱起越青瓷，“我们去河边，那边有很多残荷还有人放灯，还有很多好吃的。”
越青瓷甜甜道：“好。”
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小六子，在走路间发现小六子身后凝起一道黑影，用尖利的牙齿冲着他们，满是贪婪之色。
走到河边一个人少的地方越青枫放下他，“好了，弟弟你想吃什么吗哥哥带你去买。”
越青瓷摇头，“不吃，娘亲不让我随便吃外面的东西。”
千年前哥哥问他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回答的是想吃，哥哥让小五带小六子去买吃的，他俩在河边等着。
他们在河边的树下找到一只不小心掉下来的雏鸟，哥哥爬树把雏鸟送回去。
他没注意，被水中的东西拉到水里，哥哥为了救他，被水里早就埋伏好的东西缠住脚腕，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哥哥已经被水里的东西吸干活气，魂魄也没留下。
这次他改变了事情发展态势，带着哥哥从另一个方向走，遇不到雏鸟，小六子也离不开他的视线。
越青瓷突然感觉有点意识模糊，再次睁眼时他已经到了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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