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来的渡边正雄看着韩开甲和摩根谈笑风生的样子，心里羡慕极了，可他知道自己做不到瑞克这样的洒脱自在。
巴黎饭店是吃饭，也是喝茶打牌的地方。然后还有夜总会。
摩根不是个讲究形式的人，双方只是进行了一顿简餐就结束了。
桌上也没具体说什么。
散席后，韩开甲邀请摩根去教堂坐坐。摩根欣然答应。所有人都看出他们要私聊些事情，哪怕渡边正雄再好奇也只能自觉回避。
于是教堂草坪上，最终只剩韩开甲和摩根两人。
没有人知道他们聊什么。
大家只知道，下午摩根就和韩开甲去了闸北罗店的烟厂，又巡视了龙华方面。接着摩根就做出入资好彩烟厂的决定。他的股份是百分之三十，花费20W美刀。
然后摩根晚饭都没吃，回去后他一个人在房间里写写画画，将韩开甲对他的描述内容做了个总结。
他再对比摩根在欧洲的投资，沉默良久后，他喊来今年才18岁的儿子斯宾塞：“你对家族放在欧洲的债务回收怎么看？”
斯宾塞虽然才这个岁数，却有超越常人的见识，他道：“如果我们能打赢德国获得鲁尔工业区的话，还有回本的可能。不然我们的收获会被通货膨胀吞噬。”
“有没有打赢了都难以回本的可能？”
“英国人法国人应该不会，德国人难说，罗斯人一定会扯皮。”
“你能有这样的判断我很高兴，但你还要继续再想想。”
摩根说完做出又一个决定：“袁世凯下台后，我会邀请瑞克去加州开设工厂。到时候你留在那里多看，多学。”
“和一个黄皮猪？”
“收起你的傲慢，蠢货，友善对待任何可以给你带来利益的人，毫不留情的处置那些损害你利益的人，利益是唯一标准。”
摩根在教育儿子时。
盛家。
韩开甲喊来刀伤还没有彻底痊愈的戴雨农。
他递给戴雨农一张纸。
“军。。。”
“你不识字？”韩开甲懵逼了。
戴雨农忙道：“我识字的韩先生，军统，我只是不知道什么意思。”
“往下看。”
戴雨农老老实实往下看。。。
片刻后戴雨农深吸了口气，道：“韩先生我会尽力去做的。”
“我已经让人购买相关书籍，将来还会为你聘请专业教官，到江苏后你要好好的学，然后学以致用。一年后我会让你去三哥那边，好好帮他。”
“韩先生，我想一直跟着你。”戴雨农吐露心声。
“这种话永远不要在我三哥面前流露。将来你就懂了。你记住，你的才华和长处就在这个方面，他能给你最大的舞台，你也能因此为国家民族发挥最大的作用。”
“是。”戴雨农垂头丧气，韩开甲无语骂道：“我是个生意人，等江苏搞好了还是要交给国家的。我三哥既跟随孙大先生，迟早贵不可言，我让你飞黄腾达，你踏马还不乐意？那行，你阉了自己来韩公馆做公公，以后夜壶都是你倒。”
“不不不。”戴雨农慌了。
韩开甲让他滚，但又马上喊住他：“给我把这张纸吃掉，我和你说的一切永远不许透露。”
戴雨农连忙照做。
韩开甲随即双手插兜，溜达到前面，张嘴就问李裁法：“我二哥去哪儿嫖了？那边的小娘子怎样啊？”
“不晓得啊。”李裁法斜眼睛暗示什么。
韩开甲茫然转头，盛小七和庄夫人正在侧厅似笑非笑的盯着他。
韩开甲立刻作色：“赶紧去看看，抓他回来，男子汉大丈夫整日声色犬马成何体统。”
李裁法抱头鼠窜。
庄夫人和小七只管窃笑。
庄夫人随即道：“怀义呀，虽然你心疼小七年少，坚持再过两年完婚，但房子总要准备的呀。”
“啊？”韩开甲震惊想，民国版的丈母娘开价吗。
“总不能让我家小七，和你那些绿毛黄毛的住一起吧。”庄夫人的钩子原来在这里。
韩开甲深呼吸，我不尴尬就行了，道：“夫人说的是。”
“哼。”庄夫人扭了扭：“你呢是忙大事的人，身边又都是些打打杀杀的军汉，老头子疼你，昨天交代我了，由我来给你弄个府邸。你钟意家在哪里啊。”
“岂有让盛家出钱的道理。”韩开甲忙拒绝，同时心想后世那些苦逼舔狗看到这一幕，绝逼要骂娘。但男人只要强大自身，这些自然有人倒贴，嘿嘿嘿。
他的坚持果然没用，最终思来想去韩开甲选择了十六铺和南市之间，正对黄浦江的一处地方。那里也靠陈其美的陵墓。
另外韩开甲要求是洋房，不需要如盛家这样请香山帮雷师傅之类的。
未来多少年，风风雨雨。
韩开甲知道自己注定要离开上海一段时间，甚至会在外边飘到七十年代末才回来。。。如果那时候自己还活着的话。
而接下来这十余年，这栋韩公馆将承载半部民国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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