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表演大厅里，就传来了江逊的哀嚎声。
“玛德，劳资忘了你有洁癖，不让人碰！我错了，快松手，劳资手要断了！”
系主任看着眼前这一幕，眼珠子都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了。
她没看错吧，裴三爷怎么也来他们这小小剧院了？
而且裴三爷，似乎和江逊导演很熟啊！
江逊搓揉着自己的手，可怜巴巴：“我是来做正经事儿的，我那新戏《替嫁傻妃》不是要开拍了嘛，好几个演员没定下来，就过来电影学院看看。”
“别说我了，你呢，到这儿干嘛来了？是公司业绩不行了？打算进军娱乐圈？”说到最后，江逊笑得一脸戏谑。
裴曜洲整了整自己的衣服：“看来江导最近挺忙啊，热搜上的新闻都是不看的。”
江逊哀叹一声，挠了挠头：“是啊，为这新剧选角，我头发都挠秃了，为此特地戴了顶帽子遮遮，你说我哪有时间看新闻？
“怎么，你上热搜了？裴氏又把哪家大公司吞并了？”
“我说你那么有钱，干脆投资我这新剧呗，我保证能大火，给你赚个盆满钵满，怎么样？”
裴曜洲这话倒是提醒了系主任。
这几天的热搜，但凡是京市艺术大学的，几乎没人不知道，只是到这一刻，系主任还没有什么真实感。
“裴三爷，您该不会是来看若溪同学汇报演出的吧？”系主任小声问。
裴曜洲闻言，才看似满意的“嗯”了一声：“今天是我太太第一次登台表演，我自然要来捧场。”
“太太？什么太太？”江逊张大了嘴巴，像是看到了天上下红雨。
裴曜洲轻嗤一声：“怎么，只许你有媳妇，不准我娶老婆？”
江逊瞳孔震地：“你他娘的也能娶到老婆？你……”
“两个亿的投资，要不要？”
江逊瞬间变了脸，拍了拍裴曜洲的肩膀：“我们曜洲就是大方，活该你有老婆！”
“两个亿的投资，给我一个女主角，不过分吧？”裴曜洲眉毛微挑。
系主任都吓傻了，这种对话是她能听的吗？行业黑幕啊！
江逊也敛了笑容，一本正经：“我这戏的女主角出了意外事故，确实空缺着，可也不能两个亿卖给你呀，我这个人你知道的啊，口碑排第一，人情排第二，卖主角这种事，你就是给我四个亿，我也不会要的。”
系主任心中默默给江逊上了高分。
华国娱乐圈，就该多一些像江逊这样不贪财的正直导演，好的演员才能得到公平的对待，才能有出头的一天啊！
比如他们系的苏灵歆同学。
系主任正这么想着，头一转，就见江逊托着下巴，朝裴曜洲眨巴眼睛。
“女主角我不能给你，给你个配角怎么样，女三号，女主身边的小迷妹，有个性有颜值，就算你老婆演技一般般，靠着人设也能出彩，两个亿，怎么样？”
系主任：……
裴曜洲淡淡一笑：“女三号？你是看不起我老婆，还是看不起我？”
江逊软磨硬泡：“老同学一场，帮帮忙，两个亿，我保证至少让你赚四个亿，如何？”
系主任听着两个行业大佬扯皮了近半小时，直到大幕拉开。
汇报演出正式开始，江逊重新戴上了渔夫帽，一双眸子锐利如鹰，一瞬不瞬地看着舞台上的表演。
表演共有六组，前三组表演完了，江逊却一直沉默不语。
中场休息时间，系主任忍不住开口问：“江导，您觉得怎么样，这些孩子们的表演如何？”
江逊摇了摇头：“看得出来他们很努力，不过，与我个人而言，不是很满意。”
系主任有些尴尬地解释：“估计是听说江导您来了，所以孩子们紧张了，平时他们的表现，会比今天的要好一些的。”
“正常拍戏，摄像机对着，好几名导演盯着，群演围观着，压力会更大，现在这点压力都顶不住的话，心理素质有待提高啊！”
江逊丝毫没客气，直接反驳了系主任的话，倒是让系主任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了。
她本来还想再和江逊安利一下苏灵歆，好加深一下印象的。
第五组，终于轮到了乔若溪那一组。
系主任顶着尴尬，再一次开口：“江导，这组的汇报演出，就是您之前说喜欢的那个剧本。”
江逊挑了下眉：“好。”
大幕再次拉开，苏灵歆扮成了民国时期的女子，拎着竹编箱子。
背景是火车站台，她四处张望，可最终还是没有等来她要等的人，擦着眼泪，登上了火车。
这段是苏灵歆一个人的表演，水平很稳定，系主任很满意，终于又有了信心，小声和江逊导演介绍。
“这就是苏灵歆同学，您觉得如何？”
江逊点了点头：“稍微有点意思。”
系主任顿时笑逐颜开，这还是江逊第一次夸人，看来苏灵歆是稳了。
第二幕一开场，灯光从头顶直射下来。
乔若溪头发花白，身穿浆洗到发白的旧时旗袍，身材岣嵝消瘦，可一双眼睛却闪烁着精明的光。
她缓缓站了起来，摸索着向前走了两步，声音刚开始是温和的。
“小柔？”
“阿欢？”
“秦叔？”
随着一个一个名字从她嘴里蹦出来，她的声音和神色渐渐变得冰冷，最后一挥掌，将所有东西都掀翻在地。
“好啊，都走了，你们全走了，走了就别再回来了！”
“别再，回来了……”
乔若溪蹲在地上，从发怒到啜泣，最后蜷缩成了一团，声音越来越弱。
系主任仍在和江逊说着苏灵歆的表演成绩，倏然就见江逊竖起食指，在唇边发出“嘘”的一声。
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也转而看向舞台，紧接着也睁圆了眼睛。
第五幕剧，时间回到了五年前。
母女的吵架声响起，随着灯光的亮起，乔若溪和苏灵歆正面对面发生争执。
“妈，您为什么要那么说楚河，他的穷并非自己造成，是时代摧毁了他家里的一切，可他并没有抱怨，他心中仍有大义，有家国天下，而您只知道在后院里为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斤斤计较，您凭什么说他！”
苏灵歆一上场，就将自己的情绪拉到了最饱满。
她目光狠狠地盯着乔若溪。
她要让乔若溪知道，她们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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