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香等人被安排在了西跨院的东厢房，听雪等人则回到东跨院的正厅找东方慕宸汇报。
“王爷。”三人齐齐福礼。
东方慕宸转身看着她们仨，问道：“新主子怎么样？”
“王爷，那位就是从前慕华国的大公主吧？”听雪跪地道，“当初白夫人送出的那个孩子……这些年真是没少吃苦，南战神的威名连奴婢等如雷贯耳。”
“听雪，你起来吧。”东方慕宸抬手道，“是她。”
“王爷，白姑娘身上都是刀伤箭伤留下的疤痕，到底是女孩子……”松香也低头附议道，“奴婢等看着都觉得触目惊心。”
“那些疤痕大概这辈子都去不掉了，时间太久了。她跟我算是同样时间出征，两年下来，能去她早就去了。”
三雪都沉默不语，东方慕宸看着她们沉声问道：“我不在府里这段日子，苏雁玉可还来吗？”
“回王爷，老王妃去世后她就不怎么来了，只是……”听雪蹙眉，“逢年过节都会送一些她亲手所做的东西给您，奴婢等毕竟人微言轻，不敢得罪，故而都收下了。东西全在库房，王爷若要看，奴婢可以取来。”
“她还不死心……”东方慕宸也眯起眼睛，揉着太阳穴，“昨日我们回京的动静很大，皇兄今晚也私下跟我说要加封珑宛为郡主，赐号凰翼。”
“可是殿下，白姑娘说不了话，又是失忆，若是做王妃……只怕这会被说成身有恶疾，不堪为正妃啊。”松香说完这句话慌忙跪下。
这个问题东方慕宸当然也有顾虑，如今他回京，他和东方慕凡的婚事一定成为京中所有人最关心的，而他大张旗鼓地带回来白珑宛，若是最后迫于朝堂娶了苏家的苏雁玉，那珑宛又怎么办？
“行了，此事你们也不必太过忧心，只要记得你们的任务是照顾好白姑娘。明日我不在府，你们六个就好生陪着她玩。”
“是。”
白珑宛现在根本不知道等着她的有什么，苏雁玉今晚也是睡不着。
“雁玉，今天从街上回来你就不开心，怎么了？”苏夫人坐在床边看着女儿柔声问道。
苏雁玉一脸严肃地看着母亲道：“母亲，我跟庆王妃之位彻底无缘了吗？苏家以前出了那么多皇妃，连皇后也出过。如今到了我们这辈，连个小小的王妃都混不上，这不是贻笑大方吗？”
“你爹爹今日回来也说，当今陛下仗着两个堂弟打了胜仗，在朝堂上愈发自专了。而且啊，当今皇后不是白家的女儿，是亡国的慕华国的大公主。真正的白家大小姐才是庆王带回来的那个女子。”
“所以当初的北冥国凰翼长公主来了一招偷龙转凤？可她为什么要怎么做？”苏雁玉蹙眉道，“她居然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当皇后？”
“谁知道呢？当时庆王带回来的这个不会说话，朝臣怎么可能同意堂堂王爷娶个哑巴王妃？所以雁玉，你爹爹还是有法子的。倒是你，王爷如今回来，你可以时常去庆王府拜访。”
苏夫人轻抚着女儿的发鬓，在她眼里自家女儿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样样通，就是白珑宛能说话也比不上自家女儿。一个在战场冲锋陷阵多年，又是跟男子同住军营多年，谁知道她是不是清白姑娘。
听闻她先前跟文宁国的亡国太子还是相好，此等情史混乱的女子，有什么资格跟她女儿抢庆王妃之位？
“多谢母亲，女儿明日定然好生打扮去庆王府拜见王爷。一定不负爹爹所托……”苏雁玉朝着母亲莞尔一笑，旋即又问，“苏雁琼这么个情况？晋王府那边……”
“如今倒是必须得让她嫁去晋王府了，听你爹说，明日庆王和晋王都会授封。二王府的王妃必须出自咱们苏家，才能保全苏家荣耀。你的哥哥弟弟们都不是什么争气的，日后苏家可能真要靠着你们姑娘家了。”
“宫内送不进去人吗？”
苏夫人摇头叹息道：“陛下被那个玉氏公主迷了这么多年，怎么都不肯选秀。当然，我跟你爹也知道，送人进宫才是最直接的，可是那个皇帝油盐不进，我以前进宫面见皇后旁敲侧击也好，直言也罢，都是跟我装傻。”
苏雁玉听完，思索道：“如今陛下对苏家忌惮，颇有想除掉苏家的心。”
“雁玉，这些你个女儿家就别想了，早点休息吧。”苏夫人起身扶着女儿躺下，又给她盖好被子，吹灭烛火后离开了。
黑夜里，苏雁玉睁着眼睛，前方的路她也看不清了，她是心悦庆王的，但是比起家族，她还是会选择家族，若是父亲能把她送进宫，那她就会遵照父亲的意思。
小情小爱终是不可靠，真正维持她站住的会是苏家。
翌日，白珑宛醒来已经是卯时末，天气灰蒙蒙的，还飘着鹅毛大雪。
白珑宛掀开床帘，从透光的窗户纸看到了外面飘飞的白雪的影子，欣喜地穿鞋下床打开窗子。北风吹进，还带进来片片雪花。
她伸手接住一个，落入掌心时便融化了。
穗香听见动静推门而入，就看到一身中衣的白珑宛在那吹冷风，她一把抓起衣架上搭着的裘衣披在白珑宛伸手，絮絮叨叨地说道：“我的殿下啊，您在干什么……也不怕冻病了？赶紧回床上，这屋子里好容易升上来的温度再下去了可不成。”
她把白珑宛推到床边，又跑去把窗子关了，接着又来到水盆前，拿着温水打湿的帕子给白珑宛擦脸。
白珑宛就乖乖地任由她擦脸，穿衣，梳头。到了庆王府，她的衣服就不再像之前行路那般单调，内里穿着带绒的中衣，还有厚实的衬裙，外罩缎子所做的百迭裙，上身穿着棉制交领上衫，外穿一个滚毛边的长褙子。
她长长吁了一口气，穿的这么多她都累了……
听雪等人进来端着吃食，看见她已然穿戴好，不由说道：“果然是姑娘颜色好，穿上这身可爱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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