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好久了,久到黄杨都忘记了他和江羿绵在“朋友”身份里做下的种种约定,在一次越界的告白之后是如何残忍地被他忽略,曾经的种种亏欠又是如何被他理直气壮地一笔勾销了。
他是如此的不诚实,不感恩,不讲义气。
黄杨说好,“我们去操场走一走。”
吴青籁站在门口,目送两个人往楼梯走。
他们依旧身高匹配,身材相合,就连衣服和鞋都是最像群侣装的黑色和白色。两个从长相外貌到性格人品都如此相配的人,怎么就越走越远了呢?
明明他们以前那些最让人动容的亲密和偏爱依旧存在,最让人惊叹的默契和协作也依然存在,明明俩人连以前不一致的迈步和抬脚都变成了同步,为什么会走不到一起呢?
吴青籁实在想不明白命运为什么要做这样奇怪的安排,难道上天根本就是以捉弄人为乐吗?
吴青籁想不通的故事主角慢慢走出了宿舍大门,一样的步伐幅度,一样的左脚右脚,比双胞胎还相似的转弯动作。
他们就这样,一步一步的,慢慢的,安静的走到了洒满银辉的操场。
默契的两个人低着头,同时走上红色的橡胶跑道,开始晚间散步。
走了有十几米,江羿绵先说话了。
“杨哥,你和籁籁说的,是什么意思?”一向自信骄傲的人低着头,小心翼翼求一个肯定,“你说就当你是不喜欢,所以本来是喜欢的对不对?”
说到最后他站住了脚,抬头期盼地看着黄杨,“其实是有一点点喜欢的对吧?”
黄杨也停下了。
夜晚灯光被月光裹挟,灯光与月光同亮,皎洁更皎洁。这样的光线之下,本就皮肤白的人被照的脸庞莹亮,连平时粉嫩的唇色都争它们不过,显得黯淡而苍白。
眼睛里的情绪不像是期盼,更像是乞求。
是弱者对强者的乞求,是败者对胜者的乞求。
黄杨看着他,张张嘴,想说什么又没说,最后只是摇了摇头。
他在欲言又止。
江羿绵扯扯嘴角,笑的很勉强。
一直关注一个人,你会渐渐了解他更多。
他的睫毛或眉毛,他的指尖或鼻尖,他的眼皮和唇锋,他的耳朵和瞳孔,他的肩膀或膝盖。
他的说话停顿,他笑的时候露几颗牙,他一般几点起床,他最喜欢吃什么食物。
他的手是大还是小,他先喝汤还是先吃饭,他打字用二十六键还是九键,他打第二个草稿是从左往右还是从上往下,他喜欢冬天还是夏天,他的鼠标垫是横着放还是竖着放。
他身体的小毛病,他喝水时的小习惯,他紧张时的小动作,他害羞时会有的小表情……所有他有意或无意表露的,所有他严密或不严密藏匿的。
还有,他的退缩,他的为难,他没说完的谢谢和抱歉,他没说出口的拒绝。
喜欢一个人,你会懂他的语言又止。
江羿绵的声音里满是苦涩,他说:“我知道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黄杨变成了冷血又吝啬的哑巴,连一句安慰的话都不肯说出口。
江羿绵低头看了一会儿地面,似乎是终于接受了,才抬头看黄杨。
“那我们做回朋友好不好?在我告白之前的朋友,你就当我从来没有和你表白过。”
江羿绵后悔了,他想收回告白的话。
他卑微而讨好,这样乖巧的人世界上本该没人会拒绝他的请求。
可是世界上有一个嘴硬心软的黄杨,有一个最会伪装的黄杨。
这个人哪怕心痛到麻木,哪怕指尖颤抖,也要冷漠地拒绝。
黄杨摇了摇头。
“再往前才行,只能是没有喜欢我的时候的朋友。”
那应该是什么时候?
江羿绵仔细想了一下,应该是他因为一颗糖葫芦注意到黄杨的嘴唇之前。
或者更早,是他在307夜谈时不假思索说没有理想型的时候,是他还没被舞台上唱歌的人吸引的时候,是他还没看到黄杨的贫困申请的时候,是他还没在初次见面因为高冷的人一个难得的笑而发愣的时候。
那他们能做回的“朋友关系”,只有那次马路上的相撞,一个说对不起,另一个说没关系。
可是那不叫朋友,那叫陌生人。
“那我们中间的情谊算什么?”江羿绵苦笑着问,“你要当它不存在吗?”
黄杨想的“之前”和江羿绵不一样。
他认为他们之间“正常”的朋友关系止步于他发现自己对江羿绵的不同而刻意避让,止步于那个在新年夜反复响起的吵闹的秒针。
他张张嘴,“就……上学期那样。”
江羿绵明白了,黄杨以为自己喜欢上黄杨是这学期才开始,他俩的时间线有偏差。
但是他不打算去矫正这个偏差。
“真的不能试一试喜欢我吗?”江羿绵不死心地问。
黄杨说不行。
江羿绵叹了一口气,突然笑了,“你之前说欠我一个愿望,还记得吗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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