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淮跳高的时候落地没站稳，一不小心就把脚崴了，伤得不重，就是得瘸几天，跟两位热心同学道完谢后找医务室借了两把腋拐，慢吞吞地拄着回教室。
沈钰跟着后面，有模有样地学许淮瘸腿的姿势，十分欠揍：
“你还记得上回你跟我嘚瑟的样子吗？”
许淮回想起那天踩沈钰影子被诅咒崴脚长青春痘的事情，笑道：
“好啊，我就说怎么可能把脚崴了，原来是你在背后念咒语。”
沈钰双手叉腰：“这就是跟我古娜拉黑暗之神作对的下场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许淮：“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求古娜拉黑暗之神原谅我。”
沈钰刚要开口，只见一道黑影风风火火冲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走许淮的腋拐。
陆瑜高举腋拐，仰天长笑：“啊哈，家人们看我发现什么，野生的拐杖！”
许淮：“……”
有病。
陆瑜感觉到大鼻窦即将呼到他身上，抱起腋拐就跑，一边跑一边把腋拐当成突击枪，跟个智障儿童似的。
嘴里叫着：“Fire in the hole！突突突哒哒哒哒——”
许淮：“……”
神经病。
秦朔走过来，笑得直不起腰。
许淮把另一把腋拐递过去：“等会还我。”
秦朔还保留着一丝人性和理智：“我先把你扶回去。”
教室里只有几个围在一起玩桌游的同学，其余同学都去操场玩了。
许淮屁股刚坐到凳子上，腋拐就被秦朔拿走。
秦朔半蹲着，把腋拐架在课桌上当狙击枪，跟讲台上的陆瑜“对狙”。
玩桌游的同学们加入战争，分成两组，拿扫把当枪，空水瓶当手榴弹。
江城身残志坚，把凳子放课桌上，爬上去坐着指挥全场并解说。
沈钰羡慕地双眼冒光，直勾勾盯着许淮。
许淮：“你也想玩？”
沈钰狂点头。
许淮扬声：“陆瑜，给小钰玩玩。”
“得嘞！”陆瑜招手：
“来，沈小钰，快来加入我的军团，我封你当御前侍卫，赏M24一把，狙击手就位——”
沈钰：“到！”
沈钰冲上讲台，单膝下跪，双手接过“狙击枪”，表情严肃又庄重。
高呼：“断剑重铸之日，骑士归来之时！”
许淮静静地看着他们玩闹，突然觉得时间停留在这一刻也挺好。
……
几天后的晚上，从来不发朋友圈的赵波突然更新了一条。
——你在左边，我紧靠右。
配图是一男一女的背影，穿着一样的校服。
女生刚刚到赵波肩膀，扎着低马尾，背影看上去娇小又可爱。
评论区全是祝福。
第二天，早上六点半。
赵波一进教室就被等候多时的秦朔撂倒，强行按在讲台上。
陆瑜一手拿教尺，一手拿手机，给赵波看他发的朋友圈：
“来，跟我解释一下什么叫你在左边，我紧靠右。”
赵波无语又想笑：“就是字面意思。”
陆瑜把教尺架赵波脖子上：“老实交代，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星期天晚上。”
“什么时候分手？”
“啊？”
“快说，什么时候分手？”
“……不分手，我分个锤子手。”
“很好，你通过测试了，来人，松绑。”
秦朔松开赵波，笑骂：“你小子，竟然闷声干大事，你不再是我们单身狗联盟的一员了，我要把你逐出地球。”
赵波脸上第一次出现害羞的笑容，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陆瑜好奇问一句：“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
赵波：“不能告诉你们，她不想别人知道我跟她在谈。她们班有一个女生特别喜欢跟老师打小报告，万一被老师知道了要喊家长。”
陆瑜：“懂了。”
赵波嘴严得很，直到高中毕业都没人知道他女朋友是谁。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又到了同学们最爱最恨之入骨的月考。
经过小沈老师两个月的补习，秦朔从一窍不通大脑缺失到现在勉强听得懂老师在说什么，稍微难一点就不懂。
看似没有任何变化，实际可以用突飞猛进来形容。
陆瑜勾着秦朔的肩膀，企图哄骗：
“小秦啊，咱打个赌，要是这回你能考上250，你请我吃饭，没考上，你请我吃两顿饭怎么样？”
秦朔白眼翻上天：“……我看你长得像二百五。”
陆瑜：“你这孩子嘴咋这么臭。”
每逢考试，秦朔的攻击力就大幅度提高，脱口就是一句：
“我没屙你嘴里就是对你最大的恩德。”
陆瑜一愣：“我靠，骂得我好爽，再骂一次可以吗？求求你啦。”
秦朔：“……”
扶额苦笑：“回老家光顾着砍柴，忘记砍你了。”
拿起空的饮料瓶就往陆瑜身上敲，邦邦给他两下。
陆瑜骚起来没边，叫着：“啊，不要，哥哥好坏哦。”
秦朔浑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站起来掐住陆瑜的脖子左右摇晃：“老子现在就送你归西！”
沈钰默默往旁边挪，以免被误伤，有节奏地拍掌：“打起来，打起来。”
徐绮也跟着一起拍掌：“加油，努力。”
典型的看热闹不嫌事大。
许淮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专注于背政治知识点，眼里的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淡下去。
清瘦挺拔的背影越看越红。
跟秦朔打闹了一阵，陆瑜又去缠着许淮：“快教教人家怎么做数学题。”
许淮合上课本：“你的智商不适合死磕数学，你还是继续背政史地，把分数提上去。”
陆瑜表情痛苦，比吃一吨香菜还难受：“这跟杀了我有什么区别？”
许淮把写满笔记的政史地课本放陆瑜课桌上：“没区别，赶紧背，别偷懒。”
陆瑜很不想学习，但为了考上大学，不让老爸失望，只能咬牙逼自己一把。
翻开课本，一头扎进知识的海洋。
至于混子江城。
感冒刚好的他忙着杀掉对方中路抢走中路脚下的红蓝buff，无暇顾及学习。
将摆烂两个字进行到底。
谁劝都不听，劝了几次之后就没人再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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