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闹得不愉快,后来苏韵文说要去拜访劳斯和霍兰德家族的长辈,便提前离开了庄园。苏菲没走,说多年没见朋友,想留下来小住两日,顾龙海没说什么,算是默许。
夜色浓稠,苏北北半夜惊醒,她习惯性地伸手一摸,身旁的位置是空的。
原本还有点朦胧睡意,感觉身边的余温没有残余,她一下子清醒了。试探性地喊了两声,没人应答,苏北北从床上起来,四处看了看,房间里没人。
“去哪了?”
她走到床边去找手机,路过窗边,忽然看到院子里有两个人影,脚步一下子定住。
深夜私会?
苏北北站窗边,看到苏菲捂住脸哭,下一秒直接扑进了顾溥程的怀里。
我靠?
一股火气直冒脑门,她本打算冲到露台去骂人,转念一想,倒不如先看看对方究竟想做什么。苏北北没出声,静静地站在拐角猫着。
寒夜里,苏菲依然穿着一条单薄的白色连衣裙,月色衬着她白皙的脸庞更加苍白,她哭红了双眼,仰头看着顾溥程。
“不可以吗……”她央求着他,那双水汪汪的眼眸柔情似水,光看着就让人不忍心。
顾溥程注视着苏菲,神情是认真的,这种神情换做是一般人,多少有些不一样。
苏菲淡粉的唇微微翕合,说:“我保证,一路上都会听话的。”
苏北北听不清他们之间的谈话,不过看上去苏菲好像在在恳求顾溥程什么事情。
两人长久没有说话,面对顾溥程的冷淡,当苏菲回来时看到突然冒出一个苏北北,她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样,她心里像是硌着一块石头,说不出的难受,至今还没缓过来。
这么多年以来,她始终认为顾溥程会等她,所以在她求追求自己理想时,走得毫不犹豫。
在美国,她已经达成了自己想要的高度,成为了众人爱慕的舞蹈家,名利,金钱……可是那些东西她已经不想要了。
顾溥程沉默片刻,缓缓道:“这本不是什么特别的事,你买一张票就可以。”
他的口味极其冷淡,面对她的诉求,就好像在说,若是跟着他航行,她仅仅是一名普通乘客而已。
苏菲泪眼婆娑,抓住他的手臂抽泣道:“你可不可以不要对我这么冷淡?”
说着,她拉起顾溥程的手,走到那棵石松下,指着树干说:“你忘记了吗?你在这树上刻下的名字。”
顾溥程眼眸微动,顺着树干伸展的方向看了看,却是说:“菲菲,时光不等人,树都已经长这么高了。”
苏菲摇摇头,说:“你撒谎。”
为了听清他们的对话,苏北北已经从卧室挪到了露台边,蹲在角落里偷听。在听到树上刻着名字时,她心头一跳,韩剧里不是经常出现这种剧情,主角们会把心爱人的名字刻在树干上,白天她怎么就没注意到呢?
太狗血了……她现在的脑子里甚至已经浮现《蓝色生死恋》的怀旧旋律。
突然,她的手机嗡嗡震动,看着一个陌生来电,苏北北愣了一下。深更半夜,谁会在这个点给她打电话?
她没接,电话自动中断,不一会儿又响了起来,还是同一个号码。
“喂?”
苏北北压低声音,生怕院子里的人听见,下一刻,一个让她头皮发麻的声音响起。
“是睡不着?还是故意躲在那里捉奸。”
“顾溥贤。”
苏北北问:“你怎么有我号码!”
顾溥贤轻笑一声,说:“我不光有你号码,还有你三围尺码。”
“变态!”她偷瞄了一眼,发现院子里两个人还在继续说,便问:“你要做什么?别打扰我。”
“没什么,我只是看到你在偷看,特地告诉你我也在偷看。只不过……我偷看的是你,对他们两个不感兴趣。”
苏北北有点无语,这人说话怎么这么厚脸皮?
“如果你是要说这些我就挂了。”
顾溥贤语调轻快,好像心情还不错,和刚才晚宴后阴沉的样子判若两人。他停顿一下说:“偷窥小能手,别小看了苏菲,她在我弟弟心里还是有位置的。”
高塔的那端,顾溥贤站在塔尖最高的位置,拿着望远镜看了看她沉下来的小脸。
晚宴后他的心情极差,苏茜在房里他也不想回去,原本是来这里观测星空的,看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没想到拿起望远镜四处看看,竟然瞧见了窝在角落里偷看的小猫。
停顿了一下,顾溥贤继续道:“如果说你是顾溥程的执,那苏菲就是他的念。”
苏北北心念一动,没说话。
她用余光看了一眼院子里的人,发现苏菲竟然上前把顾溥程抱住了。顾溥贤的话还在继续,让她内心无比沉闷。
虽然她相信顾溥程,但是苏菲真的比苏茜还要膈应人,因为你永远打败不了一个曾经得不到但念念不忘的人。
“听说明天你要回国了。”
“是的。”
顾溥贤说:“苏菲要和顾溥程一起。对了,他这次航程的目的地是瑞士。”
苏北北面色一绷,可以说是非常不高兴了。
“我感觉你总在离间。”
顾溥贤没遮掩,直白道:“这还不明显?我说了,想让你跟我在一起。”
“想的美!”
她这次声音有点大,在寂静的夜晚更是明显,瞬间她感觉有两道目光在看她,让她头皮都有点发紧。
透过望远镜看到此情此景,顾溥贤眉一挑,心口动了一下,问:“需不需要我过去英雄救美?”
苏北北没搭话,侧头看着院子里两人投来的目光,打了个招呼说:“你们……睡不着啊?”
苏菲盯着她,眼神说不上好。
顾溥程抿了下唇,心底有种异常的情绪在翻腾,那是一种不可控的情绪,让他有些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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