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陷眼睁睁地看着爆炸逼近沈峳。
最后，沈峳在他面前灰飞烟灭！
“悠悠！”
他听见自己泣血的呼喊声，好像直接从心脏处炸了出来！
凌陷溺水一般，从沉重的梦境中醒来，猛地弯腰坐起，难受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汤圆冲到他怀里，一声又一声轻轻的叫。
凌陷抱住汤圆，闭着眼睛喘了好几口气后，才把心跳慢慢平复下来！
梦里的一幕幕历历在目，他心痛如绞，却又逼着自己一点点回忆所有的细节！
脑袋里出现的荒唐猜测，他思绪刚刚沾边就被自己强逼着退了回来！
怎么可能？
不会的！
不可能这么巧！
凌陷一把掀开身上搭的被子，抱着汤圆直接冲去了游仞的办公室！
地下的设施到底简单了很多，游仞的卧室跟办公室相连，凌陷冲过去说要重新看视频，游仞没有多问什么，示意助理把电脑拿了过去。
视频打开，这次凌陷没有慢慢等待视频播放，而是一下子快进到了龙鬼小队一行人走进画面中的景象。
画面里，因为他们行进的动作，依旧谨慎小心！
凌陷嘴唇抿成了一字，抱着汤圆的手臂，酸到有点发僵。
他把视频彻底慢下来，把画面对准了走在最前头的龙鬼队长，然后放大了画面，一帧一帧地去看他全部的动作！
这一次，那被他感知到，却被他的眼睛故意忽视的细节，全都冒了出来！
人有时候的一些习惯性动作，是潜意识发出来的，连自己都感知不到。
特别是在一个高度紧张的环境里，就更容易暴露习惯。
那位龙鬼队长抬头观察上方环境时，在确认安全后，朝其他人做了一个简单的军用手势：安全。
这个手势原本没什么特殊的，他们的手套武装到了指尖，什么都看不出来。
但他做完动作后，手没有立即放下，而是顺势用抬起的食指朝后轻轻勾了一下，又朝自己脚下点了点。
那是“跟上我，保持距离，不要超过我”的意思。
凌陷眼眶酸涩胀痛。
他肩膀卸了所有力气，手从鼠标上慢慢滑了下来。
他见过这个手势。
那时他坐在指挥车里，整夜整夜的看着沈峳在黑暗密林中带着杨帆和喻晓赶路。
隐秘的摄像头，一段一段的拍下那三个人走近又走远的画面。
凌陷那时满眼都是沈峳，眼睛恨不能瞪到画面里，沈峳经过的一举一动，他全看在眼里！
沈峳他们在赶路的时候，对着杨帆做过这个手势。
他手指葱细修长，就那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凌陷看得挪不开眼睛！
后来他俩腻在一块时，凌陷好几次叼住沈峳指尖，细细咬噬把玩，舌尖一下一下逗着他的指缝最细腻处，把他手指舔的湿漉漉的，弄得沈峳满脸绯色。
那是他在好几个月前的暗夜里，看着屏幕里的身影，早就想要做的事情！
而现在这个手势，却让凌陷浑身冰凉！
巧吗？
其实不巧。
南美的雨林，从来没有人考入帝国工大，近似蛮荒之地，这次却一下子考了两个，两个还有那么点主仆的关系！
所以，他们为什么一定是考进来的呢？
从前没有先例，只是因为从前的所有人还不够特殊罢了！
只要足够特殊，违反规定也能变成开创先河！
其实他之前早就注意到了这些，只是他故意忽略了，美色迷了眼眸，哪还顾得上别的！
如今回过头一看，蛛丝马迹，早连成了线！
他的悠悠，身手绝佳，工大的这些训练和项目，顶多用到他三四成的能力。
杨帆说悠悠去年受过伤，很重很重的伤。
可是他亲遍他身上所有的角落，不见一点伤痕！
那两人的话语总是点到即止， 对大学之前的日子，对自己的家庭，从不深聊。
他们在工大的长假说请就请，而审批人是工作人员没有权限查看的人物。
凌陷指尖掐了掐自己，逼自己脑袋清醒点。
所以，如果他想的没错，那悠悠这个时候请假，又是为了什么呢？
那印小曼自以为聪明，怕早已飞进了别人放好的笼子！
最后的问题来了。
他的悠悠为什么特殊？
如果视频里已经粉身碎骨的人是他，那为什么他会在几个月后，完完整整地出现在工大？
凌陷慢慢抬起自己的目光，极缓慢的极缓慢的，像是一点点艰难爬过那无形的空气，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把目光对准了游仞办公桌后面，那幅巨大的天使画像！
游仞自打凌陷提出看视频，就一直站在凌陷侧后方的门边，不动声色地看着他的脸色。
他这时候才发觉，凌陷昨夜看视频时的异常反应，好像不是因为恐惧。
似乎有什么事，比一行人在他面前被活生生的撕碎让他觉得更惊恐！
游仞看着他在电脑上放大的画面，眼睛危险的一眯！
凌陷的表现，似乎是认识画面上的人？
但是他怎么会认识龙鬼队长？他们又是在哪认识的？
凌陷的反应，显然这位队长是瞒着他身份的。
这些问题，游仞没有贸然去问，而是一直静静地看着他。
他相信，凌陷一定有很多的话要问他！
有些问题，用不着他先开口。
他看见凌陷抬头久久地看着他办公桌后面的那幅画。
画上天使面容圣洁，金色的光芒布满大地，天使垂眸，慈悲地看向画外。
凌陷久久看着，似在与天使对视。
许久，凌陷终于开口，声音艰涩嘶哑。
他问：
“有人，可以不死吗？”
游仞站在他的身后，目光从他脸上移向墙上那幅画。
他答：
“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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