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见齐元逸坐直身子,原本撕心裂肺的哭声骤然停住,她颤巍巍地抬手擦去脸上的泪痕,浑浊的眼睛里满是难以置信的惊喜。
待看清齐元逸眼底清明,绝非 “薨逝” 之态,她猛地从地上起身,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刻意与身旁的太后拉开距离,先前的悲戚早已被后怕取代 —— 方才若不是陛下 “假死”,她险些就要落入太后与贤王布下的陷阱。
沈词安见状,立刻提刀上前,稳稳站在太妃身侧。
他玄色侍卫服上还沾着方才斩杀禁军统领的血迹,冷硬的侧脸透着不容侵犯的威严,目光警惕地盯着太后,防止她突然发难。
太妃攥着袖中的帕子,指尖仍在发抖,却因这道坚实的身影安定了不少,低声道:“有劳沈侍卫。”
齐元逸的目光扫过殿中跪地的官员,方才附和太后、恳请贤王继位的几人早已面如死灰。
他未多言,只对身旁的禁军吩咐:“将勾结逆党的官员拿下,打入天牢,待日后彻查定罪。”
禁军应声上前,锁链碰撞的清脆声响在殿内回荡,那些官员哭嚎着求饶,却终究被拖拽着押出殿外。
可太后见状,非但没有惧色,反而仰天长笑起来。她凤袍裙摆扫过地上的念珠,眼神狠戾如刀:“拿下几个官员又如何?齐元逸,你真以为凭这区区三千禁军就能稳住局面?”
她往前踏了一步,声音带着志在必得的狂妄,“我早已调五万大军暗中集结,此刻怕是已经包围京城!你还是好好坐着这龙椅,珍惜最后这点时光吧!”
周景煜立刻拔刀上前,玄色劲装下的身躯绷得笔直,刀刃直指太后,厉声喝道:“放肆!竟敢对陛下不敬!” 他周身的寒气让殿内温度都似降了几分,死死护在齐元逸身前,仿佛只要太后稍有异动,便会立刻出手。
齐元逸却轻轻拍了拍周景煜的肩膀,缓缓摇头。
他站起身,明黄色龙袍在烛火下泛着冷光,目光越过众人,落在仍端坐席上的贤王身上,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皇弟,事到如今,你可还要辩解?”
贤王放下手中的玉杯,杯底与案面碰撞发出轻响。
他起身整理了一下锦袍,对着齐元逸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声音温和却带着几分苦涩:“臣弟绝无半分不臣之心。先前得知母后的打算后,臣弟自知罪无可恕,便暗中让宫女将母后给陛下准备的毒药换成了假死药;今日游云大师带来的‘神药’,臣弟也早已换成了温补的汤药,只求能保陛下周全。”
这番话让殿内众人哗然,而被禁军揪着胳膊押上来的秋嫦,听到 “利用” 二字时,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她浑身发颤,想起自己为了正妃之位,鞍前马后地为贤王办事,却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太后、皇帝、贤王三方博弈的棋子,所有的算计与期待都成了笑话。
她眼前一黑,身子一软,竟直接昏死过去,被禁军拖着仍毫无反应。
太后愣在原地,脸上的得意僵住,她难以置信地看向贤王,声音发颤:“你…… 你竟背叛哀家?那些药…… 是你换的?” 她精心筹谋多年,甚至不惜动用娘家势力调遣大军,却没想到最信任的儿子会在关键时刻倒戈,所有的计划都成了泡影。
贤王垂着头,声音低沉:“母后,江山本就该是皇兄的。臣弟虽曾有过动摇,却终究不敢违背本心,更不敢让大晋陷入战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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