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春水，不要进来。”
门外静了一会儿，片刻后，沈明心才听见回答。
“你还好吗？”
“不好。”
“……”
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与淡香混在一处，遮掩不住。
沈明心阖眸，缓缓吐出一句：“等会就好了。”
她觉得自己掉入了一个循环中，可是极难抓到线索，只能闭上眼，任意识在星海中漂流。
从青光再次出现，所思一切都偏离路线，她原先计划不是如此，也不该如此。
“徐春水，年号是？”
“天成，十一年。”
“从未听闻。”
修真界年号每千年一次更迭，天成十一年，沈明心在翻阅中未曾见过。
她只能告诉自己，这是因为世外海域与大陆的不同，两者并不相通。
可自从青光数次出现，将她拯救，而神明眷顾……诸般变化。
她需要一个线头，帮助她解开谜团。
沈明心睁眼，眸中光芒明灭，许久，恢复冷寂。
“徐春水，你可以进来吗？”
她邀请他，不过片刻，门被轻轻推开。
那些风被彻底隔绝在外，窗户纵使开着，风也再不能进来了。
她注视少年走近，在他站到她面前时，仰头看他。
“徐春水，我生病了。”
沈明心轻声说着，挽起衣袖，雪白的手臂露出，在此时夜色中，也像纯洁月光将人吸引。
她伸出手，手腕自残的痕迹早已在飘丹圣境时被消除，现在剩下的……
只有吻痕。
她的脸颊在莫名泛红，眸中潋滟水光，与唇边血迹相互配合。
可她不觉，只认真陈述：“事情。”
“在变得奇怪。”
徐春水失神低眸，见她自指尖开始，到露出的手肘处，布满青紫。
他在第一眼见她时，就已然注意到了。
那现在为什么，还会更严重了呢？
他往后退了一步，看她露出的肌肤上，原先淡去的地方，也染上绯红艳色。
“我涂药膏没用。”
她眨眨眼，软声道：“可以麻烦你吗？”
“沈明心。”
徐春水更退一步，有些无奈：“防备心。”
沈明心的发带又散开了，墨发披散在身后，仰起的脸有些无措。
她望着他，像是不解，又像是委屈。
“你不愿意吗？”
“那……抱歉。”
“你可以出去了。”
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只稍想想就很是恶劣。
而她偏偏这么做了。
并且垂下眼睫，冷冷偏开头。
她不愿去看，余光中却还能看见徐春水的手。
静了有那么一刹那。
因为此时场景的怪异，所以显得分外漫长。
徐春水轻叹一声，注视沈明心变得冷漠的神色。
他轻声道：“愿意的。”
像是突然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将心中重石尽数放了下来。
他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走上前重复。
“始终愿意的。”
“一见如故，不是假话。”
徐春水指尖冒出莹莹清光，映入沈明心的眸中，嗓音轻缓：“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很开心了。”
窗外青山高耸，云雾散开。
他弯起唇，青衫又被莫名的风吹动。
而此时正封闭，这阵风，也许是他自身，也许，是来自他心间。
总算是吹来了。
因此，只愿意留下，温柔的靠近她。
“让我看看你的病吧。”
“沈明心。”
眼前少年青丝垂落，眉眼也温柔。
沈明心突然不想继续了，她要推拒，却一只手抓住了他的发。
他不阻止，也不挣扎。
只试探着却始终不曾触碰，良久，见她迟疑的点头。
徐春水手指缓缓动作，在抚过耳后时。
吐出的气息有些低沉，声音也沙哑几分。
被兽的发情期所影响，是需要连续压制一月的。
他纵使不想问，可见她此时模样，也只得问上一句。
“飘丹圣境发生的事，与你有关吗？”
他天生体质特殊，灵力中蕴含本源清气。
不论别的，只道医道一途，与别人使用同样的术法，治愈效果也会比旁人更强盛百倍。
她身上痕迹让他心绪有一瞬不稳，可一瞬后，又涌来许多难言的心疼。
“沈明心。”
“你可以不说话，只点头摇头就好。”
“是。”
他这么善解人意，沈明心也就无心逃避隐藏。
她知道他在问什么，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徐春水望着她，应了一声，而后缓缓说解决方法。
其实没什么特殊的，只熬过一月时间就好了。
沈明心身上，有两种气息，被两只发情期的兽重合影响。
他推算了稍许，今日过后，有他压制，至多也不过二十日。
“那先进城好不好？”
她身上气息就是标记，如今各城中有阵法，可以隔绝一阵。
“现在就去。”
既已做下决定，就要尽可能避开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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