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蒋南笙也是误打误撞，不然她也不会这么抓紧时间去办证。
自从她院子里的玻璃房建好了之后，就吸引了不少路过的人。
加上招牌那么一挂，都不需要去报纸和电台打广告，“笙”设计工作室就被人口口相传出去了。
除了真的想定制服装的客人，自然少不了凑热闹的。
某天蒋南笙经过街口情报站的时候，就听见那些三姑六婆在议论自己。
“蒋南笙是真有想法啊！先是做小吃开了店，现在就连做衣服都能开店了。”
“以前还真看不出来，她有这样的手艺呢！”
“可不是？我昨天特地过去看了一眼，她店里的衣服居然都没有现成的，全部都需要提前预订。”
“会不会是根本就卖不出去，才故意搞这些花招？”
“上次不是有个文工团的小姑娘特地来找蒋南笙做衣服吗？那一条连衣裙就要二三十呐！”
“不是吧？？这蒋南笙的钱也太好挣了，轻轻松松就能挣到几十块钱？那点布料和车工，也没几个钱吧？太黑了！”
“人家说了，要做城里独一无二的服装。还说她那里不管布料还是款式，都是最新潮的，这牛皮都快吹上天了！”
“我看过，料子确实是蛮好的，车工也不错。不过要我花那么多钱去买衣服，我可舍不得！”
“所以人家无所谓啊，我看她卖两件衣服都够一个月的生活费了吧？”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一年不发市，发市吃一年，说的就是蒋南笙这种吧？”
“话说她这样算不算非法经营啊？之前菜市场那里卖肉的就有一个没办营业执照，还故意卖低价，就被其他摊主去举报了！”
“啊？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那个人就被工商部门来查封了呗，还罚了款，真是大快人心！”
“你们说……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去举报蒋南笙？反正她在这里的人缘那么差，把她赶走了最好。”
“哟，瞧你说的，还挺冠冕堂皇啊！怕不是眼红人家有本事开店，才故意去举报的吧？”
“去你的！我眼红什么啊，我就是看不惯她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不就是个干个体的吗？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啊？”
蒋南笙在树的另一面听了半天，本来打算去工作室，她当即就调头回家。
拿上自己的证件和房契，蒋南笙就直奔工商局去了。
幸好房子当初大伯已经过户给了徐牧云，所以这会儿蒋南笙省了很多跑腿的环节。
也得亏了她那天的当机立断，不然就要被那几个女人给坑了。
想到那些人的说辞，蒋南笙不禁觉得好笑。
她也长了个心眼，“秀玲，从今天开始，我们在外面都要低调一些。”
“不管谁问起生意，一律都说还行，勉强够生活的。至于服装的价格，就说看款式和料子来定，没有固定标准。”
“我明天就找人，在院子外墙种上月季花，不但能美化我们的院子，那些枝条上的刺也能防一下毛贼。”
黄秀玲是聪明人，听出了蒋南笙的意思。
她连连点头道：“好，我一定注意。南笙，要不我们把门也换了吧，换上那种防盗门，比较安全一点。”
“经过今天这一遭，我也算是看明白了，有些人啊，就是见不得别人好。布料这些兴许不值多少钱，就怕有人故意来搞破坏。”
蒋南笙认真思考了一下，“你说得对，我们必须提高警惕！”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多少人都眼红蒋南笙会做生意呢，而且外面的工厂已经开始出现裁员和下岗的情况了。
有些人丢了工作，一下子没了收入，自然会嫉妒蒋南笙这样的个体户。
谁能想到，曾经风光无限的国营企业，一夜之间就都停产落魄了呢……
说起来真是令人唏嘘不已。
**
这天蒋南笙一家人早早吃了饭，集体去逛百货商店。
因为第二天就是周末，他们说好了要去学校看望妹妹蒋静瑶。
“妈妈，我明天是不是就能见到小姨了？小姨还在上学吗？她念几年级呀？”
听说自己还有个小姨，壮壮兴奋得一路都在叽叽喳喳个不停。
还变成了十万个为什么，问题超级多。
没办法，小家伙过去接触到的亲戚，都是关玉芬和周冰那种奇葩。
别说和孩子有良好的沟通互动了，那两个人没有给壮壮甩脸色，已经是烧高香了。
蒋南笙这一路上都在回答壮壮的问题，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她勉强挤出一抹微笑，“那你明天见到小姨，再亲自问她好不好？”
“好啊！”小家伙响亮地应道。
蒋南笙和徐牧云对视一眼，总算松了一口气。
百货商店里人多，蒋波索性就把壮壮抱了起来，避免他被人撞到。
可是小家伙对买东西没什么兴趣，倒是眼尖地发现了商店门口的糖人小摊。
“舅舅！！那里有糖人！我想要一条龙！”
蒋波就对蒋南笙说：“姐，你和姐夫慢慢逛，我带这小子出去买糖人。”
蒋南笙摆摆手，“去吧，别跑远了啊！”
“放心吧！”
目送着甥舅二人出了大门，蒋南笙才收回视线。
徐牧云也没什么经验，就好脾气地问。
“南笙，你看看给静瑶买点什么？她在学校里的条件也不知道怎么样。”
这个年代的学生宿舍，谈不上有多好的住宿条件，充其量就是有个住人的地方。
蒋南笙其实也挺茫然的。
“我也没去过，不知道她缺什么。要不就先买点零食之类的吧，给静瑶的舍友们也分一分，搞好睦邻友好关系。”
徐牧云自然没意见，“好，你来定。”
家里的事，基本上都是蒋南笙说了算，这一点从来都没变过。
唯一的区别，就是以前的蒋南笙强势，不允许别人有不同意见。
而现在的蒋南笙，独立自信又格外通情达理，徐牧云乐意听她的。
蒋南笙给妹妹买了罐头水果和麦乳精，正打算看别的，就发现徐牧云欲言又止地看着自己。
“怎么了？”蒋南笙好奇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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