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卿和阿妄来到池思羽的住处，“屋内有人，看来她已经回来了。”
倚卿心有疑惑，“可金缘大钟响起时，她为何不随召而去？”
在发现老五几人出现在台上时，她刻意四下查探搜寻过，并未察觉到池思羽的身影。
若她当时真的在，按照惯例，她为了笼络人心和彰显自己的“纯善”，总会上前求情一番。
但自己没瞧见，那她应该是真的没去。
她为什么没去？
是在忙什么吗？
倚卿步步凑近。
阿妄刚察觉到不对劲，正要提醒她，却发现她已然停下。
“这里铺了一圈铃符，昨夜还没有的，看来她是真干了亏心事回来，现在很怕被人发现。”
铃符是一种很特别的符。
它不能防御，也不能攻击，但是当活物靠近时，就会发出巨大的振铃声。
一般是用来示警的。
“问题不大，我将它烧了便是，保证不会发出一点声音。”阿妄这样说道，额前已然浮现一朵深蓝色的火苗。
倚卿一眼认出灵火是罕见的异火——幽冥灵火。
这种异火她只从古籍上见过记载，据说极为罕见，正常也不会有人能将它驯服，可它此刻却被阿妄乖乖操控。
一时间，阿妄的身份越发神秘莫测。
震惊之余，她也没忘记拦下阿妄的举动，“不可！铃符若毁，这不明摆着告诉她有人来过吗？”
“只要她现在不发现，后面发现就发现呗，反正她也不知道是我们。”
“在查探出她的秘密之前，我觉得还是不要打草惊蛇为好。”
“可若是不把这东西毁去，我们一靠近就会发出响声，那就直接被她发现了。”阿妄也不是那种莽撞的性子，想要用火烧只是因为他想不出别的办法。
“这你放心，我有办法。”倚卿神秘一笑。
阿妄的好奇心瞬间被勾起。
……
没一会，他们越过了铃符，但没有触发任何响声。
阿妄眼里还有未退去的惊叹，“这应该是你自己的本事吧？连我都没见过的术法，戚让应当也不会。”
但凡事没有绝对，上次阵法一事，戚让就给了他一个惊喜。
“一点小把戏而已。”这次倚卿没否认。
她急于查探池思羽的秘密，目标明确地往前走去，并未注意到阿妄此刻似惊叹、又似好奇的目光。
她道阿妄神秘。
可在阿妄看来这寄居于戚让皮下的灵魂同样神秘且不俗。
“你还会别的什么东西吗？”阿妄压不住自己的心里的好奇，想要知道有关于真实的她更多的信息。
“请你慎言。”倚卿骤然停下步子，朝着他正色道，“我们早就约定好的，我就是戚让，不是别人。
你若非要作出区分，小心因果难消，你还是改变不了无法破镜的命运。”
阿妄不说话了。
倚卿知道他是聪明人，纵使一时糊涂，在被人提醒之后，想来便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怎么有水声？”
倚卿用灵力轻轻将那窗打开一条缝。
一道冷风吹了进去，池思羽立刻察觉到不对劲，利锐的目光一下子就望了过去。
可窗外没有异常，外面的铃符也没发出动静。
身上细密的疼痛让她无法集中注意力思考，她便也没多想，“应该是我刚刚没把窗关好。”
她不知道暗中有一双眼睛正在窥视她，可她什么都看不见，也什么都听不到。
“她在沐浴。”
阿妄早已背过身，“猜到了。”
倚卿原本也不想窥探他人隐私到这种地步，心想着等她洗完澡再观察也行。
只是房中蒸腾的水汽被风一点点吹散，她的眼眸轻轻一扫，便瞧见那纤细的身躯上此刻布满了新伤旧痕。
那些长条状的，像是被鞭子打出来的。
还有一些方正的区域，看着更是触目惊心——像是烙痕。
倚卿目光有些复杂。
阿妄听了她的转述，也察觉到了她的骤然沉默，轻轻问道：“你心软了？”
倚卿摇头，“她或许有过什么惨痛的经历，是个可怜的人，但这不是她伤害别人的原因。
我的沉默只是因为她现在身上的那些新伤。”
“怎么了？”
“那些伤是剑痕，但那样密集且凌乱的剑痕，让我觉得很熟悉。”
阿妄是一眼都不敢回头看。
实际上，就他身躯的这点高度，即便是回头了，也够不到窗户，看不见任何东西，但他还是坚定地背对着。
可这并不妨碍他从倚卿的描述，从她说话的口吻，猜到什么。
“她身上的伤，就像是你昨日设下的阵法，是吗？”
“嗯。”
“可我们昨日并未对她设阵。”阿妄缓声说道，“她深夜不归，却带了这样可疑的一身伤回来。你觉得，她会是杀死青悦宗那五名女修的凶手吗？”
“我不知道。”
光从眼前这一幕，她确实可以猜测池思羽是凶手。
可这样的臆断，又与长老们认定老五等人是凶手又有何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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