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一趟怎么还带了板栗回来？”
装辣条的碗已经被洗干净，里面重新装上了板栗。
陆耀看着棕色的板栗问：“娘和荣哥儿山上摘板栗了？”
“没，是二牛非要给我的。”
林齐看陆耀一脸疑惑，解释道：“方才我出去碰到了小秋，便给他们那群孩子分了辣条吃。二牛这个孩子咬了一口之后，捏着剩下的辣条要留给母亲和妹妹，我就多给了他两根。”
“他为了感谢你，便给了板栗给你？”
“是。”林齐想起方才二牛塞了板栗就跑，生怕他不肯收，“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林齐把碗放在桌上，顺手拿起厨房里的刀切开个口子，板栗发出轻微的哔啵声。
沿着尖头端顺着剥皮，林齐很快就剥好了。他拿着剥好皮的板栗递给陆耀：“板栗很甜，你尝尝。”
陆耀没有接，他弯下身子，直接凑了过去，从林齐手上咬走了那一颗栗子。
柔软的嘴唇擦过林齐的指尖，林齐耳廓红了一圈。
林齐搓了搓指尖，另外拿起一颗板栗，不去看陆耀眼里狡黠的笑意。
他装作无事发生：“板栗好吃又清甜，等得了空，我们也去摘一些回来。”
陆耀吃着板栗含糊道：“就明天吧，摘了板栗回来，我给你做好吃的。”
开阳山脚下有一小片板栗林，其中有两人环抱的大的树，也有主干碗口粗细大的树。
这片板栗林是野生的，村里谁人都可以过来摘。
他们今天要摘的是棵两人环抱的板栗树，据陆耀所知，这颗树在他奶奶在时就已经有了，不知道树龄有多少年。
习习秋风吹着板栗树叶哗哗响，陆耀和林齐走在草里，动作间发出婆娑声响。
林齐手上拿了一根木棍，边走边敲，偶尔发现一颗掉落在地的板栗，会惊喜的跑过去，等发现不能吃后又是满脸的失落。
温暖的阳光穿过树梢，照在落满枝叶的泥地里，那里有早就干枯的板栗毛外壳，等一场秋雨后，它们便会腐烂在地里，化作养料更好的养护板栗树。
树上长着一个个的带刺的毛球，有青的，有褐色的，其中许多栗蓬呈十字炸开，露出一个个褐色的板栗。
林齐瞄准一处栗蓬炸开多的地方，指着板栗树上的板栗道：“这里的板栗成熟了，我们用棍子打下来！”
他们两人找来的棍子太短，陆耀在周围找了找，在旁边的草堆里找到了一根长竹子。
这想必是之前来这里打栗子的人放的，陆耀走过去把棍子捡了起来。
他举起竹棍，对准林齐指着的那处，没有动作：“你快站到树外去，当心砸到脑袋。”
陆耀等林齐离开这个范围，才站远了些，拿着竹棍对着开了口的栗子敲打。
“梆梆梆——！”
板栗树被打的直响，一个个褐色的毛刺球接连从树上掉了下去，没一会儿，地上便落了一大片。
“够了够了，等会儿再打！”
林齐摆摆手，然后跑过来，用木夹子把这些毛球一个个都夹进筐里：“先把板栗剥出来，这些毛壳扎手还占地方。”
用石头砸开褐色的毛外衣，里面四粒果实挤着挨着在一块儿，林齐惊喜的喊了出来：“快看，有四颗，每一颗都非常圆润饱满，肯定很好吃。”
陆耀也给他看手上的栗子：“我这也不赖，你看这三颗，多大啊。”
两人相视一笑，剥出板栗，放在地上堆着，堆成个板栗小山。
打下来的板栗里还有青色的毛刺球，陆耀剥出几颗表皮还是嫩黄的板栗：“这个板栗很嫩，口感香脆，等会儿回去我们就留着生吃。”
两人摘了满满一筐，经过荣哥儿那，分了些给他。
前些时日荣哥儿买了个炉子放在家里，有时候也会自己开火做饭，板栗煮一煮软糯，生吃也清甜。
还有一些，林齐拿着去了李桂芬家，这秋日的栗子甜着呢，也给大伯母尝尝。
即便分了些栗子出去，筐里还剩下不少。
倒出一半栗子在盆里，陆耀拿出剪子来给每个板栗开了个十字口。
烧火加水下栗子，盖上盖儿等着就可以了。
趁着这个功夫，陆耀将早上去买的排骨洗干净剁好，他准备做个板栗焖排骨。
排骨冷水下锅，陆耀又放了葱姜酒进去，煮出血沫。接着将排骨炒个糖色出来，加入姜片八角等香料，加开水盖过食材，盖上盖子。
林齐这个时候也回来了，夫夫俩快速剥好一碗栗子放进锅中，之后便可以等着大火收汁了。
排骨软烂，林齐轻轻一抿，肉立马就脱掉骨头进到嘴巴里。
林齐往嘴里扒了一大口饭，吃的两个腮帮子都鼓了起来，像只可可爱爱的小松鼠。
陆耀给林齐又夹了一块排骨：“慢点吃，别噎着。”
林齐现在说不出话来，只能点点头，等吞了下去后，又是一大口饭。
吃过饭，水煮的栗子也放凉了，可林齐肚子里却没有了它们的容身之所：“唉，早知道吃少一点饭了，这会儿栗子都吃不下。”
“吃不下那就来剥皮，我给你做栗子糕吃。”
栗子糕特别简单，难的是剥栗子这一步。不过还好，他在煮栗子之前剪了个十字，比较好剥。
栗子放进大碗中捣碎，加入糯米粉和蜂蜜，陆耀加水拌匀。
林齐手巧，这些面团被他捏成了小狐狸的样子，放在碗里憨态可掬。
只是再可爱也得上锅蒸，才刚休息了一会儿的厨房又开始了忙碌的工作。
这天，林齐吃到了水煮板栗，吃到了板栗排骨，最后还吃到了香甜可口的栗子糕。
许多年后，再回想起今天来，留在他记忆深处的，永远有那个为他做栗子糕的人。
由夏入秋，不知不觉，一个月都快过去了，陆耀与秋乐云的契约写着分成一月一结，明天他要到百味楼结钱去了。
在去百味楼的前一天，陆耀连夜做了好些辣条。
林齐看他把辣条往食盒里装：“做这么多是明天要带些去给今安吃么？”
“不止，等明天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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