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牛夫人，全把责任推给那名外室了，认为是她迷惑了自家夫君，殊不知呀，腿长在她夫君身上，又没绑了他，他要不愿意，仙女儿都别想拐走他。”
与牛夫人谈完，赵浮岚来到“仁沐”书肆，向在场几人闲磕牙了一番，并感慨：“还是我爹好，从不被美色诱惑，一心一意只爱我娘。”
“那是他没有遇上厉害的女子。”铁头搓着手说道。
赵浮岚看向他，“牛教正的外室很厉害？”
闻言，杨木人与齐日也竖起了耳朵，纷纷抓了把蜜饯边吃边听。
铁头对赵浮岚说：“你从牛夫人那里听来的关于张氏的不利传闻，恐怕只是冰山一角，她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说来听听！”赵浮岚连忙抬手示意。
牛夫人告诉她的是，张氏在这两年间曾为其他男子生过孩子，不过，孩子被那男子接回了府，似是养在正室膝下，而张氏也没有被纳进府，只是给予了钱财补偿。
发生这件事的时间正好是牛一鸣与牛夫人和好如初的那段时间，牛夫人推测，兴许是张氏见牛一鸣抛弃了她，便另找大树攀附，还为对方生了孩子，却不想，对方只想要孩子，不想要她这朵菟丝花。
赵浮岚记得，牛夫人在提到这件事时，丝毫不掩鄙夷之色，以及幸灾乐祸，不由百感交集。
女子何苦敌视女子，不都是男子的错吗？
铁头抓了一把蜜饯塞进嘴里，问赵浮岚：“你从牛夫人那里听到的应该是张氏为某户人家诞下一子，却没有被纳进门之事吧？”
“对对！”
赵浮岚点头，“此事有假？”
“既然牛夫人都知道了，又怎会有假，但她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铁头说道。
“在她的口中，一定是张氏想母凭子贵，却未果吧？”他又问赵浮岚。
赵浮岚点点头。
铁头撇撇嘴，说：“这正是张氏的厉害之处。”
“别卖关子，说清楚！”
赵浮岚听得不耐，抬脚便踹向他的大腿。
杨木人也催促：“你一次性说完，我们不打岔。”
铁头拍了拍大腿，嘿嘿一笑，然后娓娓道来：“张氏确实是母凭子贵，靠着不停帮官宦富商生孩子，在京中过着侯服玉食般的生活。”
“她呀，根本不想借此成为谁的小妾，别说一区区教正，便是高门侯府也不愿意，不仅是因为她自视甚高，不愿向正室卑躬屈膝，更是因为她曾有过一段较为凄惨的妾室经历。”
“而救她出火海的人正是牛教正！”
“所以这么多男子里面，她对牛教正是付出了真情实感的，其他男子，不过是她的摇钱树，或以美色或以孩子，通过这些摇钱树让自己锦衣玉食，而牛教正，则她是最想嫁的，她想成为正儿八经的牛夫人。”
“当然，除了存在一份真情，她也是在为自己的后半生寻求一个保障，毕竟她年纪不小了，迟早会色衰，色衰带来的可不只是恩驰，还有珠胎难结的问题。”
“据说在牛教正回归家庭这两年里，二人其实是藕断丝连的，而她也不忘抓住其他摇钱树，为自己积累更多的财富，我猜她的想法是，自己无依无靠，要让牛教正休妻娶她，唯有金钱，足以帮牛教正获取更高仕途的金钱。”
“加之，牛夫人的爹已致仕，对牛教正来说，牛夫人的利用价值也随之变低，所以张氏才在这个时候再度叫嚣，恐怕她怀了牛教正孩子的事不假，有了孩子加金钱，才能让牛教正弃旧从新。”
一口气说完，铁头赶紧拿起桌上的茶盏，“咕噜咕噜”几口下肚，润润嗓子。
赵浮岚接过话茬，客观分析：“这个张氏果然厉害，她已经不单单是母凭子贵了，而是卖子求荣，这样一来，虽无名分与倚仗，但反而能换得更多的财物，且始终保有自由身。”
“可这种做法始终有些……”杨木人咂舌摇头。
赵浮岚觑着他问：“令人不齿？”
杨木人不置可否。
赵浮岚笑了，“虽有悖于三纲五常，受世人唾弃，但她自己活得舒服呀！她才是通透且聪明者，你们想想看，若是被纳为妾，日子不见得有现在好过，不管正室为人如何，妾就是妾，一朝进门，便会在正室面前抬不起头，对于一个心性极高之人而言，委实难以接受。你说是吧？木头兄。”
说着，她忽然看向了杨木人，眼神里暗藏玄机。
杨木人挠了挠脸颊，转回正题上：“三娘，张氏的手段如此厉害，要想牛教正回心转意，且人神俱归，怕是不易哟！”
赵浮岚正色说：“既然我收了牛夫人的钱，就要兑现承诺。”
“这可比帮人找猫找狗更能让‘青鸟小报’立足百姓心里。”
“况且，我已嗅出，这桩家丑的背后兴许另有隐情，马上就是一年一度的山岳正赛，都部署换人、教正后院起火，谁能保证，这些事与年度定级大赛无关呢？”
“我们小报要探的，不正是这些尚未浮出水面的逸闻轶事吗？”
“唔…有道理。”
杨木人想了想，随即问她：“那你打算如何做？”
“方法有很多，最直接的法子就是让牛教正在牛夫人的帮助下踢走新任都部署，取而代之。这对夫妻先前闹翻，不正是牛教正误以为是他岳父把都部署之位让给其他人了吗，只为敲打他，由此可见，牛教正最在意的还是都部署一职。”赵浮岚说道。
她摩挲着下巴，又道：“倘若能说服新任都部署让贤，再对外以牛夫人的名义让牛教正顶上，至少能让牛教正看到，自家夫人的本事还是比张氏更强。”
“以他那种唯利是图的性格，到时定会归家，至于他与张氏又会如何，这就是我们所关心的了，牛夫人委托我们做的就是让牛教正身心回归。”
“这个法子恐怕最难！”
铁头锁眉拧鼻，不停摇头。
“为何？”赵浮岚不解。
铁头对她说：“有件事你可能还不知晓，张氏当年的家主正是老都部署。”
“啊？”赵浮岚大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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