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反反复复看了无数遍，太阳落下又升起，晨光落入殿内，二师弟柳如是重伤倒地，嘶哑着说出了她听了千百次的话:
“……不知往后，师姐会不会有新的师弟……师尊，徒儿们对不起您……”
杜如霜双眼已经干涸，云霄尊者身形出现，本是想提醒杜如霜，可再次听见这话，他也不由回应:
“……为师不会再收新的徒弟，你们就是为师最好的徒弟。”
“走吧。”他叹口气，挥手将弟子们尸身收了起来。
杜如霜却是当头棒喝:
“师尊，您刚才说……不会收新的徒弟？”
云霄尊者如今只有这一个大徒弟了，即使心中悲痛，却也是强打精神道:
“你却是忘了那年大比，为师打算收个新徒弟，你昏迷，随后回了洞府也缠着为师不让走吗？”
“你那般不想为师收新徒，为师怎么会看不出来……”
说到此，又想起二弟子柳如是生前最后的话:
“师尊这辈子就只会有你们几个弟子。”
杜如霜怔在当场。
新弟子，新弟子。
本以为，这是如是生前最后的感叹。
可如今想来，却是如是给她的提示！
他们被厉诡追杀，或许是意外，但如是细心又聪明，绝对发现了不对！
或许是最后的关头，他发现了不对。
他有了怀疑，但知晓这人必定会在杀了他们之后检查他们身上的法宝等物。
留影石必然瞒不了。
但他也不能拿走毁损，否则便会留下气息。
而一个单纯只为追杀人类修士的厉诡，又怎会有脑子专门毁留影石呢？
甚至，为了让他们的死亡看上去更像是不小心打破封印放出厉诡，这留影石必须留下！
他死前这一句，任谁听了，也只会觉得是生前的不甘留恋。
而谁都不知道，柳如是当时也很奇怪为何师姐非不让师尊去收徒。
当时的第一名出来，他也去关注了一番。
师尊若是收徒，定然会收第一名。
杜如霜只道有几位师弟师妹们便已足够。
只是到底她也不想自己的师弟师妹们被这龙傲天影响，平时或多或少会关注于他甚至点评行为。
以他为例教导师弟师妹。
而二师弟，更是被她着重教导。
只因他是她之下的师弟，是其余师弟师妹们的师兄。她要经常出门，必得二师弟好好教导其余师弟师妹。
他们都知道，师尊不会再收新徒弟！
而柳如是最后那几句子虚乌有的新徒弟，指的是谁，岂不是一目了然！
杜如霜立时转身，抓住云霄尊者的衣袖:
“师尊，师弟他们的死不是意外！”
“害死他们的人，是穆、行！”
云霄尊者本还平静的脸立时变得黑沉。
“穆、行。”
他一字一顿，念出这个名字，丝毫不怀疑自己的弟子是否判断错误，冤枉了人。
若说云霄尊者是名义上的师尊指点了这几个弟子修为。
那杜如霜与柳如是他们而言，则更为亲密，关系不是亲姐弟，胜似亲姐弟。
他们之间有什么外人不知的秘密暗号，绝对是可能的。
杜如霜毫不犹豫道:
“此人乃是内门筑基期弟子，此次应也是接了任务出宗历练。”
两人并不耽搁，立时便找了宗主查询弟子信息。
果然找得穆行此人，出宗时间比柳如是几人早两天，地点却是小师弟击碎的石头附近！
穆行，穆行……
杜如霜看见这个记录，越发肯定。
他作为书中龙傲天，没了原书中的资源，却是有了别的资源。
再是万年厉诡如何？这龙傲天主角的气运，想要什么不可能？
只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借无辜人之手方他自己之慨！
更不该，以她的师弟师妹们为饵获取自身便利！
杜如霜看着记录道:
“此人应当已经将这厉诡收服或是契约，或许已经远遁，将一切信息都给抹除。”
她看向宗主:
“不知此人魂灯在何处？”
她要以魂灯为引，推算其所在！
宗主虽然已经信了大半，但还是以秘法专联此人弟子令——果然已被毁损。
他知道杜如霜绝不是冤枉他人的人，且她为首席大弟子，提出此要求，自然可被应允。
而魂灯，不过是确保弟子是否活着的一物，内里所留气息并不会影响弟子气机。
用来寻人也无碍。
三人来到弟子魂灯处，宗主抬手便取来了弟子魂灯。
杜如霜并不掩饰，立时就取出一卦盘，牵引其中气息进入盘内。
卦象出现，杜如霜脸一沉:
“好计谋，这魂灯气息，根本不是他的！”
卦上指示的气机主人，虽在宗内，可显示，却是属于一名女子！
穆行此人，竟是在才入宗之时，就能将自身气息变换为他人气息！
且还瞒过了提取修士！
宗主也面色一黑，当即下发命令，同时告知各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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