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宴喉咙滚了滚，强行镇定，摸出弟子令牌，联系沈鹤归：“师兄——！！！”
“哗”
话语卡在喉间，那个“人”弯下身，垂落一头浓密的长发，头发间隐隐可见一丝明亮的光芒。
在看他。
桑宴不敢有丝毫动作，像是被施了定身法术，眼睛一动不动盯着那头长发。
“嘻嘻。”
是个少年的笑声，清亮而有些许恶劣的意味。
“你好啊——”
桑宴咽了咽口水，不合时宜地吐槽了一下，不是，兄弟，还是姑娘，他一点也不好啊！
大半夜的，你是人是鬼也不知道，要是来吓他的不如早点显露原形，他最怕鬼了啊！
谁来救救他！
原本绑在桑宴手腕的一段薄如蝉翼的丝带应声而动，将那个长发“人”拽下地，一“人”一丝缠斗起来。
瞬息之间，身形明灭。
桑宴边感谢师尊给的护身法宝边夺门而出，门扉敞开，强烈的寒风灌入屋内，脚下踩空，来不及收回脚步，唰地坠入深渊之中。
失重感只持续了一会，身体没有传来疼痛。
桑宴猛然睁开眼睛，一个乍起，揉了揉发疼的额角，视线逐渐适应环境，环顾一圈，发现自己回到了房间。
“谢望……？”
没有得到回应。
桑宴发抖。
身后伸出手，将他揽入怀中，耳畔响起熟悉的嗓音。
谢望语气疑惑：“阿宴，你怎么了？”
“谢北祈，我……刚才做了个噩梦。”桑宴闭了闭眼，整理了一下思绪，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和盘托出，但留了份心，没把幻妖的剧情当做推测说出。
谢望闻言，微微蹙眉：“别怕，有我在，那只幻妖休想伤你分毫。”
“天未亮，你睡一会，我在这守着你。”
桑宴沉默了一会，慢吞吞地转过身看着谢望，青年面容清晰，保持温和的笑意。
他立刻挣脱开来。
“怎么了？”
桑宴退到安全的距离，垂了垂眼，双手交叠，指尖佩戴的白玉指环不见踪影，冷声道：“你想演到什么时候？”
“阿宴，你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你是故意漏出破绽的吗？想让我陷入梦中梦，也要有点耐心啊。”
“谢望”的笑容顿止，五官模糊，逐渐变成一个无脸人，揉面团似的变换出几张人脸，沈鹤归、姜璎、穆嘉……甚至是明尘仙尊。
桑宴来到这个世界后，所有记得的人的面容陆续出现，最终定型成“桑宴”自己的模样。
“桑宴”勾了勾唇角，露出个好整以暇的笑容：“你好生奇怪，分明是玄门弟子，为何你对于世间的记忆只有短短一段呢？”
“我也是第一次遇见你这么有趣的人，抢占了别人的身体，却看不穿过去，毕竟在这个世间没有相熟的人，我没有办法编写幻境欺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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