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瑞卓躺在病床上,右胳膊的伤口触目惊心,鲜血不停的向外流淌着。他的嘴唇被咬破了皮,露出白色的骨头,看起来十分吓人。他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眼睛也有点睁不开了,可还是紧闭着眼睛,双手放在腹部,紧紧的攥着拳头,额头上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脸色苍白如纸,身体微微颤抖着。
"卓哥,别怕!你坚持住!医生马上就来了。"韩浩然呆在床边,焦急的抓着章瑞卓的手,想让他感觉到自己的存在,可章瑞卓依旧没有反应,只有粗重的喘气声。
"卓卓!卓卓!"穆菲也焦急的叫道,可惜章瑞卓依旧没有反应,她不停地摇晃着他,可章瑞卓依然一动不动的躺在那儿。
这时,几个医学生走了过来,韩浩然连忙问:"医生,我哥怎么样?伤势严重吗?"
为首的医生说:"他的伤势比较重,需要立刻手术才行。"
韩浩然听后连忙说:"医生,你快去准备手术吧,我们现在就送他去手术室。"
几个医学生相互看了几眼,吞吞吐吐的说道:”可,可是,我们的麻药已经用完了,再用麻醉剂的话,他会承受不住的......"
穆菲急了,连忙说:"你们就用药物吧,要是不行的话,用镇定剂也可以啊。"
韩浩然也跟着劝道:"医生,你们赶快给他注射吧,这都什么时候了,要是再耽误一秒钟,他就真的有生命危险了!"
医生犹豫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我们现在医疗设备紧缺,能够提供麻醉效果的药物已经没有了。"
韩浩然和穆菲听后都愣住了,韩浩然看着眼前痛苦的章瑞卓,心里惊慌失措,他咬住自己的手指,想要使自己冷静下来,可一向急性子容易冲动上头的他又怎能平静下来,他一把抓住医生的肩膀,激动的说:"你们快救救我哥哥吧!你们有没有办法,我求求你们了!"
医生无奈的摇摇头,"实在没有办法了,除非你们能找来麻醉剂,否则他是无力回天了。"
韩浩然的手指已经被他咬出了血,他努力思考,希望自己能够做些什么来救章瑞卓,可他想了半天,脑海中一片空白,根本想不到任何办法。
韩浩然意识到,自己除了一身的蛮力,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他突然明白了,力量和肌肉解决不了所有的问题,拳头再怎么坚硬,也有打不破的东西。眼前的医生也无计可施,那么自己的大哥是不是就只有等死了。
”你小子又过来送钱了,哈哈,弟兄们抓住他!“
几个上初中辍学的小混混走到韩浩然面前,正欲伸手打人,韩浩然一把抓住来者的手腕,一拳打在他的鼻子上。
"嘭!"
这个小混混捂着鼻子倒退两步,鼻血狂涌而出,眼泪哗啦哗啦直流,疼的他直抽搐,他指着韩浩然,骂道:"你敢打我,兄弟们一起上,干掉这个杂碎!"
其余四个人见状,纷纷冲了上去挥舞着拳脚,可韩浩然已经不同于往日,他的力气远在几人之上,三招两式就将几人全部撂翻了。
"哎呦!好厉害!"
"他怎么变成高手了?"
"我们还是先撤吧!免得挨揍。"
几个混混看见韩浩然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屁滚尿流,转身就跑。
那是韩浩然第一次用自己的力量保护自己,他感到兴奋和成就感,从此更加拼命的练肌肉,甚至上英语课他还在下面玩握力器。为了抽出时间,他甚至放弃了自己练了6年的钢琴,因为弹钢琴保护不了自己。
后来欺负过他的人要么被他狠狠教训了一顿,要么就是点头哈腰的过来赔礼道歉,在肌肉逐渐膨胀的时候,他的心理也产生了变化。以前善良温柔的他变得冷血且暴力,开始学着小混混骂脏话,理由是太过于文明会被人以为好欺负,他坚信用暴力可以解决一切困难,高中好几次打架都是为了帮兄弟出头,当然,也包括章瑞卓。他原本温和性格也变得越来越极端,甚至于别人的一两句闲言碎语他都要争个高低。
当然,他也有着自己的原则,比如说他从来不碰烟酒,饮食作息习惯良好,在宿舍里从来不熬夜打游戏。他习惯在健身的时候追番,这是他为数不多的爱好,但更多的,是他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他也渴望着欢声笑语,渴望着属于自己的桃花源。只不过他已经习惯把真实的自己锁起来,习惯了孤僻与幻想。
韩浩然的世界观在这一刻崩塌了,他那坚持了十几年的信念在这一刻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动摇。他终于发现,暴力在这一刻是无用且显得滑稽的,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的绝望和无助,他的内心依然像个孩子,容易受伤,渴望着关心和帮助,幻想着章瑞卓下一秒就会站起来。
他崩溃了,抱着头坐在墙角,痛苦地嘶喊着:"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啊!"
与此同时,穆菲瞥了眼床上的章瑞卓,走了过去,她轻轻地摸了摸章瑞卓的额头,端详着章瑞卓的脸庞,随后,把脸凑了过去,双手扶着章瑞卓的头,一口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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