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县尉会被调走，这已经是明显的事实了，所以肖青山最近开始考虑让沈县丞先接手石县尉的一些工作。
并且肖青山也愿意结下一些善缘，肖青山近期办事都会带着石县尉。石县尉倒是越发恭顺了，就连石太太最近参加县里太太们的聚会都和善了许多。
川州府衙，李泉涌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喝茶。府衙里有很多事情要做，但是不把藏在他身边的细作揪出来，他就静不下来心来干活。
之前都忙着战场上的事，整个川州除了渠县外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烧杀抢掠。李泉涌忙得安静喝口茶都是奢望，现在忙完最紧急的一些事。
李泉涌就开始忍不住琢磨之前被他下令关起来的那几个人，都是什么来历了。
李泉涌猜测这些人都不是直接被草原部族给收买的，借他们个胆子也不敢。大概率是被一些觊觎他知州这个位置的人收买的。
周通判已经去审问了，现在李泉涌就在等消息。桌子上还有渠县肖青山写来的折子，这个肖青山还真是个妙人。
折子里感谢知州大人的信任，感谢县衙里同僚的无私奉献，感谢渠县各个家族的鼎力支持。甚至还感谢李将军的支援，如果不是篇幅不够，李泉涌觉得肖青山能把900名士兵的名字都写上。
通篇的感谢但是就是没提他自己一个字，李泉涌也很犯愁那渠县怎么办才好。渠县现在的情况在整个西北三个州都是特例。
甚至渠县的师爷还直接去了西北军驻地求援，而且李泉涌个人也没想过抢了渠县肖青山的功劳。作为知州，李泉涌觉得自己这次的表现已经很抢眼了。
正在出神想着事情，一阵敲门声传来。李泉涌放下茶杯“进来吧！”，周通判一身煞气地推门走了进来，一看就是刚刚审问完犯人。
李泉涌摆手免了周通判的礼，“坐下说！”说完指了指自己下首的座位。周通判想到刚才审问出来的事情，觉得还是站着回话比较好。
“李大人，下官站着回话就好！”其实周通判内心的想法是：一会李大人如果气得摔茶杯，站着方便躲开！
李泉涌也不在意周通判的决绝，直接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可是问出了什么？有几个是真老鼠？”
周通判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语气有些迟疑地开口：“回大人，四个人里三只老鼠，嗯···一只猫！”
李泉涌原本听说自己一共抓到了四个人，就有三个有问题的。一时都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气愤了，自己做掌管的府衙竟然被安插进来这么多人。
但是，后半句一只猫是什么意思？李泉涌诧异地盯着周通判看，周通判摸鼻子的手指忽然向上指了指天。
李泉涌想到一种可能，一个激灵猛地站起来了。两步跨到了周通判的身边，降低声音很是紧张地确认：“上面的人？”
李泉涌好歹是个知州，而且李家不是什么大世家，但也有些底蕴。李泉涌知道一些皇家暗探的等级分布，他知道川州城里肯定有一个级别较高的探子。
他现在就祈祷被他抓住的不是川州内级别最高的探子，他在本次草原部族入侵的战事中良好表现，他还指望着探子能如实送回京城，传到皇上耳朵里呢。
这要是被他抓了起来，万一影响了什么重要信息传递，李泉涌光想想就害怕地直吞口水。
李泉涌一把抓住周通判的手臂，很紧张地问：“不是川州城内领头的那只猫吧？”这个问题把周通判问懵了，川州城？领头的？不是李大人你吗？
李泉涌一见周通判的疑惑表情，就知道周通判没理解自己的意思。算了，还是自己亲自去见见人吧！一边往外走一边问周通判：“人呢？送回去了吗？”
周通判想了一下，李大人问的应该是那个皇上的探子。赶紧开口：“还在地牢里呢！”
李泉涌…… 如果不是就在自己平日办公的房间里，李泉涌刚才肯定摔倒。周通判觉得今天和李大人沟通很没默契，感觉是在各聊各的。
见李泉涌要走，周通判赶紧拉住了李大人的衣袖：“李大人，我们得配合一下地牢里那位。” 李泉涌一听还有事，赶紧站住脚。
很快李泉涌和周通判就协商好了，如何配合牢里的探子彻查川州府衙内的所有细作。商量好所有事宜，周通判离开了李泉涌的屋子。
周通判本就出身行伍，这会有任务在身，走路更是健步如飞，忽然周通判一下子顿住了脚步，忽然周通判回头看向李知州的屋子笑了笑。
川州城内领头的猫？亏得李泉涌能想出这么个词来。周通判最开始是真没反应过来是啥意思，以为说的是川州里最大的官员。
这次被抓的皇家暗探，是他授意之下故意露的马脚，就是为了能和牢里的其他几只老鼠多交流交流。
周通判早就把川州的情况都写好信件走专门的渠道送回京城了。其实周通判也没想到李泉涌能那样当机立断地让自己去西北军求援。
原本他都打算出了城之后，安排手下人带着他的令牌去西北军示警的。他们没有独立求援驻军的权限，即使是他的令牌直接能暂借少量兵马。
但是他的暗探令牌用来示警，所有将军都会很重视的。想到去西北军驻地一事，周通判又想到了渠县的师爷，难怪京城会来信要求重点关注渠县。
周通判已经接到了京城来信，必须保证谢军师的安危。不过当时他人在西北军的驻地，不然他可能就会召集川州所有的手下全部赶往渠县了。
还在当初派到渠县的是个能力不错的，这次肖县令送上来的折子，周通判也看了。沈县丞表现很好，肖县令这是有意帮他一把。
沈县丞是暗探出身，没有经过正经科举，能够被安排到县丞一职都是运气好。当然和沈县丞本身有些学问也有关系，不过再高的官职是不用想了。
探子最是不能养出了野心，至于周通判自己，他其实更想回去做个底层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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