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身上有些凉飕飕的，却并不冷，甚至是灼烫的，总觉得哪里有些不自在，甚至连身下那一片都变得有些烫人了。
于是少女有些不舒服地翻了个身子。
“......！”
倾奇者余光瞥到了这边，只觉得双颊一热，于是眼睛直视着眼前的篝火，伸出手用指尖摸索着自己的那件外套，轻轻勾住一角，总算是将少女光裸背脊盖住了。
尽管如此，倾奇者还是不可否认。
确，确实看到了一点点。
感觉，她瘦了很多，背后的脊柱在她微微弓腰的时候，都会凸起来。
身上——尤其是手腕和脚腕，还有......腰上，也有一圈圈红痕，直到现在也没有散去。
倾奇者烘烤着少女湿透的衣服。
她真的是叛逃吗？
那怎么会留下那种痕迹呢？
倾奇者摸不清自己是怎么想的——甚至他将少女拉进这个隐蔽的山洞，都是出于下意识。
没有是什么特别的心绪，只是恰好见到她好像是在逃跑的样子，就很想——帮帮她。
“唔......小白？”
少女想要坐起来，却觉得全身没有什么力气，再动一下，便发现自己身上未着寸缕，只一件倾奇者的外袍盖着。
“我，我是看你的衣服都，都都湿了我才......我闭着眼睛的！”
“咳咳，”少女撑着倾奇者的外袍做了起来，让背脊靠在石壁上，在火光的映衬下整个人都憔悴得不行，唯有那双眼睛亮得不行，“如果是小白的话，看见了也没关系哦。”
脸好烫。
不知道是火烘的，还是脸自己嫌冷。
少女只觉得脑袋晕得不行，于是斜着脑袋，为自己找了个还算是舒适的支点，就这样侧着头看向倾奇者：
“小白最近，过得很辛苦吗？”
“虽然人偶不会瘦，也不会有黑眼圈......可是我总觉得，你现在很不开心。”
听到“人偶”两个字的倾奇者像是应激反应一般浑身一颤，险些将手中少女的衣物燎出一个洞，面色也控制不住地一层，像是一只被天敌发现了的兔子，那双耳朵因为气愤而挺直，又因为恐惧而垂下。
这是少女从未在倾奇者脸上见过的，带着防备的样子。
难道......
少女顿了顿立马就猜到了什么，于是轻笑一声，清了清疲软的嗓子：
“对啊，我就是和埃舍尔说了。”
“我就是和埃舍尔说的那样，把你们一整个村的人当做实验工具耍得团团转，我给你们上课，给你们布置作业和考试，也无非是想看看你们这边就算是最聪明的人能不能识破我的诡计。”
“我就是巧言令色花言巧语，就是喜欢骗......”
“够了！”倾奇者气鼓鼓地喊了一声，随即又发觉自己的语气有些重，眼角眉梢又软了下来，只是语气里还有强撑的冷漠，“我，我不想听这些。”
看到倾奇者的态度软化，少女便笑嘻嘻地挪动身子，靠近倾奇者，语气有些嬉笑：
“你是不想听，还是根本就不相信？”
“我，我......”
倾奇者嘴唇嗫嚅，半天都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余光已经看到了少女没有盖严实而露出来的脖颈，虽然不是很明白自己胸口的莫名其妙的抽动是什么回事，但是他下意识地就想要错开自己的视线。
“有问题的话，为什么不问我呢......”
一阵阵眩晕传来，少女只感觉脑袋沉得很，像是碰瓷一样，一头栽到了倾奇者的肩头：
“我们约好的，你要信我的......”
她的体温，更高了。
倾奇者犹豫了一下，隔着衣服握住了少女的肩膀，硬生生将少女的脑袋拔了起来，伸手贴住了少女的额头。
“唔，凉凉的，舒服。”
少女伸长脖子，努力地蹭着倾奇者的手，脑中一片混沌，只是下意识地贴近了那片让她舒服的清凉。
这，好烫。
无论是什么人在这种状态下都要烧傻了吧？
“你，你，”倾奇者扭头看了看少女的衣物，在篝火边，潮意渐渐褪去，布料也染上的温暖的黄，倾奇者一下也顾不得许多，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将衣服给少女套上，随后用自己的外袍将少女裹了个严实，“我去找药，你在这等我，我不会走远的。”
“嗯，小白不会走的。”
这，果然是烧糊涂了吧？
倾奇者跑出洞。
不过，听着，倒是让他感觉，暖暖的。
“不要，苦。”
少女别过头，躲过了倾奇者手中的汤药，还很应景地皱了皱鼻子。
“......”倾奇者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药，“可是，你还没喝呢。”
少女有些委屈地撅了撅嘴，状似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我的嘴巴闻到了，就是很苦。”
“那，那，”倾奇者有些手足无措，“我给你去找甜甜花？”
“甜甜花没有用，”少女彻底将脑袋别过去了，“小白不相信我，心里苦。”
随后，好像感觉自己还不够可怜，还补充了一句：
“苦得很。”
“......”
“没，没有不信，我一直信你的，我这次出来，就是想找你的。”
“我一直知道月亮小姐不是埃舍尔口中的那种人的。”
“哼，”少女转过头，看着倾奇者的眼睛，“是为了哄我喝药，还是真的信我？”
“真的！”
倾奇者抬手就像发誓，却被少女伸手压下：
“那就......你喂我喝。”
“嗯，喂我。”
“啊，好。”
倾奇者急忙将手中叶子折成的碗送到少女的嘴边，一手扶着少女的后脑勺，一手缓缓将碗倾斜，突然感觉有哪里不对：
“可是，我本来就是打算要喂你的。”
对哦。
但是美女的事情小孩少管。
可恶。
少女的表情扭曲了一下——这是真的很苦啊！
早知道刚刚就不为了撒娇就把倾奇者留下来了，这碗药没有甜甜花根本就没法喝吧！
少女的脑袋挣扎着，想要推开药碗，但是身体实在是绵软无力，倾奇者的动作也是难得的强硬：
“药苦的话更要一口气喝完呀，月亮小姐乖，喝完，我就给你去找甜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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