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厉害，”短暂的惊讶过后，监考老师问起，“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周立。”
“哦，周立。”监考老师笑眯眯地点头。
话音未落，一个人从拉了警戒线的楼里出来，走到监考老师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这是一名穿着西装的青年人，虽然监考老师也穿着正装，但青年的西装明显比老师的更加高档服帖。
青年的声音压得很低，周立没听见他跟监考老师说了什么，但看见监考老师的眸光微微一闪。
等青年的悄悄话结束，监考老师对着周立笑起来，介绍身边的青年：“这也是今天的监考老师，我有点事情要离开一下，等会儿就请这位老师带你去考室好吗？”
早上李志琼带周立看过考室了，不需要人带她也找得到。
不过在周立婉拒之前，李志琼就代替她答应了：“好，麻烦老师了。”
答应下来，李志琼又叮嘱周立：“你跟着老师上去考试，考了就下来，妈妈在这里等你。”
远在异地到底让李志琼精神紧张，周立不再拒绝，而是乖乖的：“好。”
监考老师前脚进了教学楼，后脚西装青年就开口：“我先带你进去熟悉考场吧。”
十三点，距离复赛开始还有三十分钟，考生都被拦在警戒线外面。
听见青年可以带自己提前进去，周立有些惊讶，但也没有拒绝。
在减少紧张的方法中，有一个就是提前进入，熟悉场地。
“好，谢谢哥哥，”周立应下来，又叮嘱李志琼，“妈妈，你找个地方坐着等。”
李志琼应了，把手表抹下来戴在周立手上：“你戴着，可以看时间。”
“不用，监考老师会提醒时间的。”周立想把表留给李志琼。
等人是很难熬的，没有表看时间，就更难熬了。
“妈妈不用看时间，我就在这里等你出来。”
“不是让你找个地方坐着等吗？”
“我知道了，你快进去吧。”
周立终于戴上手表，跟着西装青年上了楼。
楼梯走尽，看着左转的青年，周立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右边的方向。
“怎么了？跟上来。”察觉到周立的驻步，西装青年也停下来，回头看向她。
三月已经是春季，春日阳光透进走廊，被半人高的围栏拦断，落在青年的身上，一半是光一半是影。
光影交织在青年劲瘦的腰间，越发显得他的脊背挺直，气质锐利。
周立收回了看向右边的目光：“来了。”
青年快走几步，停在一个紧闭的房门前。
青年敲门的时候，周立注意到旁边的墙上挂着书法教室的门牌。
屋里传出“进来”的声音，青年便扭开了门锁，他没有进去，而是示意周立：“进去吧。”
周立顺着房门打开的缝隙走进房间，一进去就看见站在屋里的两名中年人。
两人正在欣赏挂在墙壁上的书法，周立进去，正听见其中一人的声音：“千山望远忘世虑啊”。
听见房门打开的声音，两名中年人回过头，同时看向出现在门口的周立。
对上中年人们打量的目光，周立则下意识地回头往身后望去。
身后，西装青年从外面关上了书法教室的门。
房间里安静下来，那个说“千山望远忘世虑”的中年人率先开口：“你是周立？”
“是我，”周立点头，“你们是谁？”
“你可以叫我何伯伯，”自称何伯伯的中年人顿了顿，介绍旁边的中年人，“叫他李伯伯。”
周立从善如流：“何伯伯，李伯伯。”
李伯伯的脸上闪过一丝兴味：“你是来考试的，看见我们，不惊讶？”
周立点头：“早上妈妈带我来看过考室，上楼之后左转，所以刚才外面的哥哥带我右转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带我去的目的地不是考室了。”
李伯伯的表情更加兴味了：“你也不害怕？”
周立摇头：“我想着再嚣张的人贩子，也不至于在上海南洋模范中学专门找了一间教室拐卖儿童。”
拐卖儿童？李伯伯和何伯伯齐齐一怔。
“骗你们的，是两位伯伯沉稳练达气质出众，一看就不是人贩子。”语罢，周立自己率先笑起来。
李伯伯和何伯伯也笑起来。
笑声中，周立却又开口：“你们说，我说的哪句话是真的呢？”
哪句是真？李伯伯和何伯伯又是齐齐一怔。
短暂的呆愣之后，何伯伯笑得更大声了：“不愧是你，我开始还不信你能写出把人套上麻袋打一顿，冤枉他斗殴，抓进派出所再打一顿，冤枉他继续斗殴，以此延长拘留的鬼主意来。今天一看，真能！”
周立一挺脊背，也很是骄傲，不愧是我。
那年我双手插兜，不知道什么叫做对手。
嘴上却道：“这怎么能叫冤枉？打他的时候他没还手吗？还手了就是斗殴。”
等等，周立忽然反应过来，对面的人怎么知道她举报组织时写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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