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
……
“黎愿，我问你啊，你怎么那么在意临走时老维说的话？”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
黎愿欲言又止，但凯洛接过他的话继续说道。
“是担心老维立flag吧？”
“你居然懂？！”
“我可不是你，整天待训练室里练剑跟魔怔了一样，那个叫琪亚娜的女孩是你女朋友吧？”
黎愿突然攥起凯洛，尽管做好心理准备但凯洛还是心慌了一下。
“你是怎么知道她的！？”
“你…你先放我下来，咳咳……”
“抱歉……”
凯洛踉跄着站起并整理好被黎愿弄乱的衣装。
“我有一回半夜起来听到你说梦话，一直搁那说‘琪亚娜，琪亚娜’。”
“我听名字就觉得是个女孩。”
心里悬着的石头落地，看来凯洛不是别有目的地揭他伤疤。
“所以是你女朋友没错了？”
“嗯，我出于一些原因不得不暂时离开她。”
“有请人保护吗？”
在凯洛的印象中类似黎愿这样的家伙不少，多半是因为不小心介入了帮派斗争，然后被其中某一方盯上。
十年前的23号巷的正常居民天天得担心这个。
“有……”
“那就好，不过你有让公证事务所作中介吗？搞你这一类委托不弄这个可不行……”
自凯洛提起琪亚娜的事，黎愿就心神不宁，以至于走路全程走神。
皓天前辈说过觉醒神备的人一般都会有属于自己的，坚定的意志，并且不会再迷茫，但自己还是和之前一样。
愧疚、虚无、不安这些情绪始终萦绕心头。
就连他体内名为命途的力量也因此时强时弱。
“喂黎愿，你要撞……”
邦——
“要撞到电线杆了……”
好听吗？好听就好头。
……
“你的顾虑，我已知晓。”
皓天将一张合照仔细擦干净后放回原位。
当黎愿向他请教时，皓天身上的气质明显发生了变化。
“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记得吧？”
“嗯。”
“在地球人类漫长的历史中，我们人类探明了自己在短短数十载春秋中该做什么，相当于航船每到一个地方抛下船锚。”
“可这和我的情况有什么关联呢？”
“有，而且很大。在原本的世界中，你在那个世界的社会网上，但一旦被丢到陌生的环境中的人，要花上许多时间去适应，更别说你对都市完全陌生的类型了。
在崩坏世界你能适应好，因为你本就对现世淡漠，而且崩坏世界去掉崩坏也和现世区别不大，而在资本主义发展到极致、科技树又歪又离谱的都市，你会因为没有对应的经验而迷茫……”
“而这，就是穿越综合症。”
穿越综合症与长生不死的后果略有差别。
普通人长生不死意味永久的折磨，一遍遍看着自己看重的人离世，不断地接触知识，看清一切却没有足够能力去改变，渐渐的内心麻木却无人可述。
大量的记忆叠加、为了适应时代而改变的名字、最终内心崩溃。
能让长生不死的人活下去的理由只会有两个类型：执念和乐子。
而穿越综合症的定义很模糊又清晰，就好比让一个在监狱待了30年的人出来接触30年后的社会。
犹如大海上的孤帆，妄想要找到回家的路。
“你的决心太过强硬，在你的处境突然不需要你的决心时你就会迷茫，这也是一种孤独。”
“……”
“你的同伴，她们是幸运的，在……大概是多少年前来着？算了，不重要，在我和你一样还是地球上的普通人，崩坏、原神、月计我多少接触过。
而月计和米家令人着迷的地方，在于无论如何发展，他们所有的故事都又一个主题：在不可能中寻找可能，相信身为人本身的能力，在认清生活的残酷后更加热爱生活。”
世间的阴阳从来都是平衡的，有光的地方就有黑暗，有黑暗的地方就有光明。
只不过人们更容易看到白中最明显的黑罢了。
“你也可以理解为是‘为世界上所有的美好而战’这样的话，无论是那在无限接近于零的可能性中创造出的『光』，还是在无数打击下仍没有放弃的琪亚娜她们……”
“也有人谴责我，凭什么数十年努力比不过我的命中注定，但他们又怎能知晓我的故事是由无数先行者的付出造就的……”
为了自己曾经一句诺言，拼尽全力去将不完美的画卷变得完美。
“前辈，从某种程度上，我们还真相似啊。”
“嗯，你的道路会和‘我’一样，‘塔楼’不见终点，迷茫永不消散，走上一层的难度是他人的十倍且提升微小，像你今天的迷茫今后还会有很多，这些微小的绝望才是最可怕的对手，声势再浩大的雪崩也是由无数细雪造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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