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说？你也没问我啊！”
叶支花又不认识对方，可不惯对方骑她头上的毛病：
“你撞我身上，弄脏衣服，我主动给你说对不起，还落个没素质。”
“那咱小城镇小门小户，不知道啥叫有素质，哪里敢开口跟您说话。”
“就怕素质的不够地道，让您瞧不起，丢了俺们小城镇的人！”
一通数落，说的对方面红耳赤。
不知道是好面子，还是真没词，自己站那生闷气！
叶支花叨叨一通，心里可算舒服了。
就这么着，该怼怼，不能憋病自己！
正是下班的点，有邻居回来，看见叶支花，热情的打招呼。
叶支花在这边的大半年，为大家提供不少热闹。
关键她本人也局气，人缘挺好。
“大花，回来啦，明天开业吧？”邻居问：“怪惦记你得菜。”
自从叶支花开始晚上营业，慢慢也有邻居等到学生吃完，也端着碗过来打菜。
叶支花笑呵呵：“那您明天来，我半价给你打一碗。”
邻居嘴里客气着，却悄悄指一指女人，用眼睛询问叶支花。
叶支花摇摇头，摆摆手。
“你俩搞什么小动作，当我没看见呢？”女人就在旁边呢：“我问你们，这家的人去哪家医院，住哪个病房？”
邻居不了解情况，但听到女人没礼貌，皱皱眉，同叶支花打声招呼，就回家了。
叶支花也拎着搪瓷水盆转身回屋。
“没素质说错了吗？就会扎堆说人是非，连人问路都不回答！”女人见无人理她，跺跺脚，喃喃自语，抱着孩子匆匆离开。
大个儿一直蹲屋里看着呢，就问：“为啥不告诉她邻居在哪？瞧着应该是他们家儿媳妇。”
叶支花问：“我问你，过年她儿媳妇回来没有？”
大个儿摇头。
叶支花又问：“那他家儿子回来没有？”
大个儿仔细想了想：“三十晚上回来了，第二天一早就走了，说什么工作调动。”
他也不关心，没多问。
叶支花点点头：“这就对了，她好声好气的我还可能告诉，可是你看那样，明显来找事的。”
“人家孩子不在家，咱街坊就多长个心眼，别啥都暴露！”
大个儿觉着有道理：“没错，那女的问话，连个称谓都没有，好像咱就该敬着她一样。”
可不就是这样。
第二天，叶支花一早去医院探病，将儿媳妇抱着孙子找上门的事儿说给老两口听。
女前房东躺在病床上，唉声叹气。
男前房东眉头紧皱。
这个表现，叶支花肯定问：“到底咋回事？”
“大妹子！”男前房东看看自家老太婆，长叹一声：
“我们两口子，一辈子体面，家丑不外扬。”
“那次从京城回来，一是累，二是真委屈，看见你，没忍住倾诉。”
“但就那么一回，之后街坊邻居我们谁也没说，就想着悄悄过去。”
“今天又让你遇到，这是缘分，反正你都知道了，就老实给你说吧！”
女前房东被二媳妇伤了心，临来给儿子放话：要媳妇要娘，自己选，有我没她。
儿子大年三十半夜回来，说他将工作调动到省城医院，关系和户口已经转过去。
他初一就得过去报道，上岗。
过来就是说一声，他选娘！
永远记着，当年自己发烧，娘冒着大雪，深一脚浅一脚，抱着到医院，一守好几个晚上的事儿。
然后吃了碗饺子，人就匆匆去省城。
“从大年初一开始，儿媳妇家就轮换着人，一天三个电话，外加一天一封的电报给我们。”
“我儿子，提离婚申请了，房子和之前的挣的钱，全给对方，他净身出户，只要孩子。”
“对方先是给我道歉，然后哀求，最后辱骂。”
“老太婆就是这么气病的！”
“没想到，她竟然找过来。”
男前房东嘲讽的说：“结婚两三年，这是第一次上门呢，难为她知道家门朝哪开。”
叶支花听后，一阵唏嘘。
其实吧，一开始老两口说儿媳妇的时候，叶支花认为有夸大的成份。
毕竟婆媳关系，世纪大难题。
她又不在现场，还不是婆婆说啥是啥。
可是今天看到那个媳妇，叶支花完完全全相信老两口的话了。
毕竟礼貌不礼貌，瞧不起瞧得起人，能看出来。
叶支花能做啥呢？
她只能安慰：“孩子的事儿，让孩子自己解决吧。”
“我没告诉她你们在这，也吩咐邻居们也别说。”
“她看不到人，估计就走了。”
虽然过完年，虽然已经开春，可是天气还是冷。
一个年轻女人带着孩子，找不到人，自然待不久。
叶支花安慰两句，就起身告辞。
男前房东也起身：“我跟你一块回去吧。”
“万一她还来，当面将话说清楚。”
“当初儿子娶她，我们当不了家；如今两人闹离婚，我们依旧当不了家！”
就连儿子工作调动，老两口也是后来知道。
把儿子省城地址给她，让两人自己解决！
两人结伴回家。
一路上，男前房东沉默不语，叶支花也没话说。
拐弯进来炖菜馆那条街，就看到房东家门口，围了好多街坊。
男房东好面子，见状脸都变了：“这、这这……”
这是又找上门，还招人看热闹？
他脸一红，冲过去，扒开人群。
叶支花也跟过去，想着万一不行，帮忙拉架。
结果进去，发现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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