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影一番话,令白发秦陌心神摇曳,神色惊疑不定。
他打心底里是不相信玄影的,可现在对方这番解释却又令他感觉,这是真的!
但这种真相,即便玄影说出来,也真的很难令人相信啊!
一个十足恶人,一个处处针对众生阁的恶人,居然是为了鞭策众生阁成长而故意为恶?
这种脑回路太匪夷所思!
白发秦陌足足沉默了十息才幽幽道:“抱歉,我真的很难相信你的这番说辞!”
“如果是真的,大哥二哥他们的确没有看错你,我也愿意称你一声五哥,我也宁愿这是真的!”
“可这件事,你始终无法自证……”
他神色冷漠道,对于玄影的话,依旧持保守态度。
然而玄影却是神色淡然,轻笑道:“无妨,在我做出这一选择前,我便明白,一旦走上这条路,便注定背负骂名,遗臭千古,不过,为了我长在峰的有情道,为了我们兄妹几个当初的理想人间,就算真的要粉身碎骨,身染污名,我都无所谓!”
白发秦陌闻言,沉默片刻,忽地又冷声道:“玄影,你方才所说,的确令人忍不住生出同情之意,不过你似乎忘了一件事!”
玄影诧异:“哦?”
“什么事?”
白发秦陌冷笑:“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推动有情道的成长,为了鞭策众人,那至少要做到手下留情,而非赶尽杀绝!”
“你叫我十一弟,应该不会忘了,长在峰还有老九、老十吧!”
“他们可都是死在你手中!”
“对此你该作何解释?”
玄影怔了一怔,神色间顿时掠过一丝痛苦之意,他扶额叹息道:“是了,是了!”
“我亲手杀死的九弟、十弟!”
“我杀了长在峰的兄弟,这是事实,不可辩驳!”
“这也是我的疏忽,我当初入魔前所形成的执念中,并没有将后来加入长在峰却从未谋面的九弟、十弟囊括其中,因此入魔之后的我终究还是对他们下了死手!”
“包括对你,十一弟,我也一样动过太多次杀念!”
“我杀了太多人,太多人……”
他抱头呢喃着,语气间尽是懊悔之意。
白发秦陌凝视着他,寒声道:“所以,你依旧无法自证!”
“不过我有一法,不知你可愿意尝试否!”
玄影眨了眨眼,打量着面前的白发秦陌,却忽地想到了什么,“十一弟,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你想要我给指出一个法子,彻底铲除我这成魔之身!”
“不过很可惜,以现在你的实力,还办不到!”
“我在墓州诸神仆之中,已然是独一档,是作为墓州与真灵界合作的纽带而存在,因此无论是墓州主宰还是真灵界帝疆,都对我极为看重!”
“所以,凭借他们在我身上留下的后手,我几乎不死不灭!”
“同样的,我体内邪气之可怕也是远超一些终极邪物!”
“今次你将我重创到如此地步,反而只会加速这个‘我’的消失!”
“自此之后,除非墓州与真灵界不再合作,我失去了‘棋子’的价值,否则,我永远不死,也将继续针对众生阁!”
白发秦陌闻言,顿感压力倍增。
“玄影,如果你真的是站在长在峰这一边,那就应该为我们留一条活路!”
他质问道。
“活路?”
“不,十一弟,活路是需要你们自己去争取的!”
玄阴正色道,“但我可以提醒你一点,只要是邪神,便都有自己的弱点!”
“因为邪恶气息会强化他的某一点执念,执念一生,自然便有了弱点!”
“包括我也一样!”
“说实话,现在的我,自负却不自知,屡屡针对你们,却屡屡失败,带来的人手几乎都折损在你们手中,这同样在极大的损耗真灵界的底蕴,间接壮大你们的实力!”
“虽然办事如此愚蠢的我为何还会得到帝疆的器重,但从目前局势来看,有我的存在,完全是利好你们的!”
“而若是没了我,也还会有下一个玄影!”
白发秦陌闻言,略作思考,微微点头道:“你说的不错!”
“不过若有机会杀你,我也绝对不会错过!”
玄影咧嘴一笑:“如此甚好!”
“你若能杀得了我,我自是求之不得!”
说到此处,他的身影忽地变得忽明忽暗起来。
玄影苦笑:“看来,他要醒了!”
“十一弟,临走前,我再嘱咐一句,没有圣王的实力,莫要靠近墓州!”
“没有超越圣王的实力,莫要进入真灵界……”
话音落下,玄影便已然不见了身影。
白发秦陌心中重复着这些话,眉头微皱。
呼呼呼——
便在此时,周遭笼罩他的邪恶气息忽地开始迅速收缩起来,眨眼间便聚拢一起,而后瞬间回到玄影那颗依旧在跳动的心脏中!
砰!
下一瞬,插在心脏上的那柄锈刀被反震了出去,白发秦陌则稳稳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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