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楠和周胜利找到一处水流平坦的地方，从滩涂的草丛里拿出一大一小两个自制的鱼叉。
仔细地看着水里游来游去的胖头鱼，鱼鳞在阳光下闪着银光，十分好看。
周家庄上游有个民国时候修到一半的水库，那儿水深鱼多。
每年雨季的时候，总会有鱼被冲下来，落入寒潭，而后在溪流里流浪。
周楠屏住呼吸，眼疾手快用力将鱼叉刺入水中，一条鱼已经在鱼叉上了，她直接摔在岸上。
“哇，楠丫姐，你太厉害了。”
四个喜蹲在后面的石头上，一个溜的小脑袋冒出来很是喜庆。
他们的欢呼吓跑了周胜利盯上的鱼，小家伙不高兴道：
“你们该叫我姐，姑姑！”
四个喜根不接这个话题，开玩笑，叫楠丫姐姑姑，那不得叫周胜利叔叔了。
大喜跑到周胜利面前揉了揉鼻子，对周胜利道：
“胜利，把鱼叉借我玩会儿。”
周胜利自然不肯，两个小崽子开始讨价还价。
周楠从空间里拿出之前完成任务奖励的小杂鱼，悄摸溜地放入水里当诱饵。
她以前很少来抓鱼，就是抓，也只是玩乐。
今天是第一次使用空间的东西来诱捕鱼类。
结果让她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现了，她不过丢了三五条小杂鱼儿，结果寒潭翻天了一般。
各种鱼都像闻到腥味儿的猫儿一般，齐齐地往这边冲了过来。
“都退后！”
周楠清脆地大喊一声，成功地把几个玩闹的小崽子的注意力给唤到这边来了。
等看到她这边的情况后，几个小崽兴奋地尖叫不停……
“好多鱼啊！”
周楠看着远处寒潭最深的地方也有黑色影子在翻滚。
想到村里人说，水库有水怪的事儿，心中紧张，正准备带着小崽子们往回跑。
还好那三五条小杂鱼被附近的鱼吃光了，味道消失，挤上来的鱼群也都各自散开。
周楠反应极快，寻了几条大鱼“歘歘歘！”的就被掀翻在滩涂上，甩出了极为漂亮的弧度。
周胜利和大喜二喜看着蹦跶在滩涂上的大鱼，高兴坏了，欢天喜地地用桶去舀浅滩上的鱼儿。
在远处的草地和树林交接的地方，周建元骑在马上，看向这边。
无忧无虑地欢笑和满是兴奋的尖叫声，阵阵入耳。
他被阳光照耀的侧脸十分立体好看，若是忽略满是疤痕的左脸，他应该和周桂平一样，也是一个英俊的汉子。
“建元哥！”
爽利的声音传出的同时，徐秀娥消瘦的身影出现在他的眼前。
“建元叔。”
狗蛋和村里所有孩子一样，很是惧怕周建元，躲在母亲身后怯怯地叫了一声。
周建元骑在马上，迅速地隐去脸上的笑容，面无表情地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徐秀娥看着掉头离开的背影良久，才幽幽叹了一口气，背着采集的药草往回走去。
狗蛋一直走出老远，才小声开口道：
“娘，建元叔真的打死过狼吗？”
徐秀娥轻轻地“嗯”了一声，双眸复杂地陷入回忆，那年家乡战乱，地也荒废了。
她随着大部队逃荒，饥寒交迫的时候，就到了刚来这个村子，被村口七大爷家给收养了。
七大爷家里的妻妾斗得厉害，她一个收养的童养媳，自然就成了她们的出气筒。
冬日寒冷，她被小妾赶出家门捡柴火，她背着比自己还高的背篓来的就是这片山林。
当野狼出现的时候，她吓呆了。
被人护在身下，才觉温暖，鲜血滴在她的头顶的时候，她想：这个怀抱真的好温暖啊。
后面她就昏死过去了。
醒来后，她知道了两个消息，一个是赶她出来的小妾因为和人在山脚下破屋子里私通，狼群进村的时候，先咬死了他们两个。
还有一个就是四大爷家的周建元，被狼咬伤了。
她后来偷偷地去看过他，知道就是这个十几岁的少年救了自己。
可她能做什么呢？
只能好好地活着，接受七大爷家的安排。
后面的日子里，偶尔远远地看着越发高大沉默的汉子，在马上狂奔。
来这片山林要穿过祖坟，加上狼群就是从这里下山的，所以村里人基本不愿意来。
可她喜欢。
从七八岁到现在十几年了，她总是乐此不疲地来这片山林。
采完药后，就安静地坐在找好的位置，吹着林间山风，看着前面的草场，以及那个背影孤寂如独狼的汉子。
“娘，你看是楠丫姐和胜利他们。”
狗蛋听到欢笑，挣脱了徐秀娥的手，小猴子一样地跑向滩涂。
“楠丫姐！啊！好多鱼儿啊！”
小孩子的尖叫声总是能传出去好远，草丛里秋后的蚂蚱都被吓得蹦跶出来好几只。
周楠和周胜利的小桶里装满了各种巴掌大小杂鱼。
两人扛着棍子，周楠身后吊着两条十多斤的胖头鱼。
周胜利和大喜学她，各自扛着一条五六斤的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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