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长剑贯穿腹部，淋漓的鲜血顺着剑尖喷涌而出，这让妫玥的面色有些发白。
“妫玥！！！”
看着挡在自己身前，被长剑贯穿的妫玥洛无瑕心头一颤，顿时银光乍起，剑气森然，漫天白雪都化成了一柄柄利剑，遮天蔽日。
瞬间鲜血飞洒，人头落地，浓郁的血腥味缭绕，数具尸体无力的倒在血泊中。
“无妨!”
妫玥摇了摇头，真气一震，入体的长剑激射而出，流淌的鲜血也逐渐停滞。
凭借先天之能，仅此一剑还杀不了他，只是，他现在的状态......
妫玥缓缓抬头望向洛倾城，眸中闪过诸多疑惑。
洛无瑕也是眉头紧皱，很是不解，在她白雪笼罩范围内，这些人怎么可能入魔的，而且入魔之时她居然都没能发现！
洛倾城浅浅的一笑，优雅淡然的擦去嘴角的血渍道：“在你们眼中魔是什么？”
“邪恶，毁灭，杀戮，失去理智的狂徒？”
“然而在我眼中世人皆魔，无论是心念苍生的人皇也好，大德无私的圣人也罢，众生心中皆有魔性，壮阔山河，亦是浩瀚魔土。”
“无善无恶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夫万事万物之理不外于吾心。心意合一，方成天魔极欲！”
“这些人从未入魔，因为他们本身就是魔，或者说在踏入我黑雪之中的那一刻，他们便已经成魔了，一朝入魔，此生皆魔，这与修炼什么武学并无关系。”
“我亲爱的妹妹，非是我影响了他们，而是他们的潜意识都想除掉你这个威胁啊！”
下一刻，魔气狂卷，漆黑的雪花好似吞食天地的凶兽，白色的雪花肉眼可见的被侵蚀。
天地昏暗，逐渐失去光彩，仿佛陷入幽冥魔土。
“还有东宁侯，你是什么时候产生了我之天魔策无法影响你的错觉？”
洛倾城一步一步向前，身后天魔幻象再度显化，魔气铺天盖地涌动。
妫玥看着款款走来的洛倾城，脸色阴沉了下来。
这一点他确实没办法反驳，虽然他自信不惧洛倾城，可方才他确实被洛倾城影响了，不然那些江湖人士的变化他不应该感受不到。
而且这一剑并不是没办法躲开，只是处于某种原因他并没有做出最优的决定，导致身受重伤！
天魔呓语诱惑他入魔是假，真正的目的其实是迷惑他的感知，和影响他的判断。
而后妫玥缓缓起身，皎洁的月华携带着天地之力朝着他伤口汇聚，冽月剑亦是再度闪烁着骇人锋芒！
此刻的洛倾城不可力敌，但他要走洛倾城也拦不住，以一敌二洛倾城好不到哪去！
“等会我撕开洛倾城的场域，借此机会离开！”
妫玥神色平静，目光没有丝毫慌乱，虽然身受重伤，但出剑的力气还是有的，现在洛倾城亦是强弩之末，他一剑足以破开洛倾城的场域。
“不用勉强，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洛无瑕扯了扯妫玥衣袖，淡然一笑，而后转身用无比坚毅的眼神望向洛倾城，身上逐渐有剑意弥漫。
“还有余力吗？”
洛倾城微微侧目，略有讶异，随即眼中又闪烁着戏谑的光芒。
如此剑意不过洛无瑕全盛时期的十分之一二，若是对付一般的先天倒也足够，不过很可惜......
“今日一战无瑕受益良多，所以......还请姐姐败亡吧！”
素来心情温良，甚至有些冷淡的洛无瑕忽然间变得很是生气，恩怨情仇剑上分说这本也没什么可说的，江湖儿女早就看淡了生死。
就如同这些观战的江湖人士一样，明明知道待在这里有致命的危险，可他们还是义无反顾想要见证先天之战，为此哪怕豁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只是望向满地的尸骸，又回想起妫玥因救她而被贯穿的一剑，洛无瑕心弦也不由微微颤动，横竖也冷静不了，这生气没由得来！
低头看着脚下两个脚印，一个是雪，另一个也是血！
“哧！”
一抹雪白剑光闪烁，在这云秀山之巅，随风飘舞的皑皑白雪悄然不见，漆黑雪花覆盖苍穹，仿佛世间都失去了光明。
“剑二，无垢！”
这是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声音不大甚至可以说是细不可闻，但却直入人心。
霎时间，一股极其恢弘的剑意充斥天地，洛无瑕额间剑印大放光明仿佛随时要透过体而出将天穹击碎。
只见洛无瑕手中澡雪出一道道激荡之声，天地之力极速汇聚起来，慢慢的形成了一柄参天剑影，一时间浩瀚的锋锐之气铺天盖地，九天风云都剧烈的震荡起来，
无比雄浑的气势，镇压天地，洛倾城满脸不可置信的望着洛无瑕，首度露出惊恐之色，磅礴压力下，洛倾城再也难以维持天魔场域的稳定，空间真正逐步奔溃。
那一剑，犹如骄阳初升划开了漫漫长夜，剑光闪烁于云秀山之巅，骤然间已经穿透黑暗将这天空一分为二。
天空都变得透亮起来，柔和阳光普照大地，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温暖而祥宁。
洛无瑕微微一笑，很平和，也很灿烂的道：“天人合一，道法自然，谓之轮回！”
“天地唯我，无妄无念，谓之无垢！”
“这是我有感天地之变，于金丹中领悟的两势剑招，姐姐可还满意！”
截然不同的剑意，似曾相识的结局，洛倾城心口一颤，口中鲜血狂涌，精神意志终是彻底瓦解，整个人都虚弱的不成样子。
洛倾城脸色苍白如雪，嘴唇却是无比鲜艳，此刻的她终是无力抗衡，败下阵来。
“这便是失败的滋味吗？”
洛倾城站在原地，痴愣愣的望着天空，此刻的太阳有多耀眼，在她眼中便有多刺眼。
人生首次失败，败在了她这位同父异母的妹妹手中。
没有想象中恼怒，也没有想象中气馁，只觉得心灵安谧与平和，甚至隐隐有些兴奋。
得此一败，胜过江山春色无数，此后的她将更加的完美，更加的强大、更加无懈可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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