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焕正在安静的批着奏疏，身后汉武帝忽然开口了。
“公孙贺他们你认为该如何处理？”
刘焕愣了一下，忙不迭放下奏疏，小心翼翼的对汉武帝道：“父皇，儿臣不知晓。”
“这些罪名足够杀头了，即便杀了想来也合情合理。”
刘焕很小心，没有直接开口说要杀了公孙贺这一批人。
这些人都是卫宁的羽翼，他比谁都更希望汉武帝能将这一批人直接杀了。
只是现在若是表露出心思，恐怕会让汉武帝心里不是滋味，所以就用似是而非的话来试探汉武帝。
汉武帝只感觉头有些晕，眼前一黑，差点摔倒。
刘焕面色深沉，将奏折丢给齐斌，道：“你自己看看。”
“成了，你先回去吧。”
齐斌恭敬的抱拳道：“启奏殿下，侦缉司直属陛下，这些事卑职无可奉告。”
汉武帝摇摇头，道：“朕在等着人来救他们，朕要对付的不是他们，而是……”
不过刘焕现在才发现，他自己想多了。
所有官吏都知道汉武帝现在变的开始疯狂起来，谁也没想到一个少时英明的帝王，为何到了万年就开始变得昏聩了起来？
刘焕看到如此多的折子，自己无法处理，于是将齐斌给召进了麒麟殿。
“你下去吧。”
汉武帝没说下去。
“卑职见过大皇子殿下。”
“天下官吏说不得又会配合百姓揭竿而起，秦二世而亡的道理，你要切记。”
都在请求汉武帝废除侦缉司，诛杀齐斌。
汉武帝接过来，将水和丹药一饮而尽，揉了揉额头，挠了挠身躯。
刘焕嗯了一声，问汉武帝道：“父皇，那他们是否要罢官？”
齐斌抱拳对汉武帝道：“启奏殿下，这群狗獠纯属诬陷，还请殿下明鉴。”
刘焕图穷匕见，想试一试齐斌究竟听懂了自己潜在的意思没有。
看来我的威胁没用啊！
刘焕咬着牙，面色恶毒，旋即去找到了汉武帝，抱拳道：“儿臣见过父皇。”
刘焕盯着齐斌的背影冷冷的看着，他不是没听懂我的意思，他是拒绝了服从于我。
汉武帝点头道：“自然要罢掉。”
刘焕的目的很简单，他要吓唬吓唬齐斌，好让齐斌彻底倒向自己，如果他能掌控侦缉司，那他未来的路就好走很多了。
这些日子外廷风声鹤唳，整个长安风波诡谲。
这么一个强力的情报机构若是被自己所用，他将更有胜算。
刘焕抱拳道：“父皇，外廷的人都在弹劾齐斌，说齐斌此人是奸佞，群情激奋，恳请父皇诛杀他。”
……
汉武帝嗯了一声，道：“怎么了？”
他盯着齐斌，淡漠的道：“若是做实他们没有诬陷你，这么多罪名足以诛杀你！”
汉武帝摇摇头，道：“齐斌做的事，全部都是我默许的，不然他如何能做出这么多嚣张之事？”
按照刘焕的理解，如果伱不处理这一批人，那就直接给罢官放了吧，总是关着也不是个事。
其实他也挺同情卫青的，卫青和霍去病几乎帮着大汉定下了北疆的格局。
刘焕似笑非笑的道：“诬陷你？至于长安半数以上的官吏都在诬陷你么？”
刘焕表情微微呆滞，旋即笑容满面的道：“是如此，是我唐突了。”
刘焕嗯了一声，本以为汉武帝会杀了他们，以绝了后患。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齐斌之所以能坐到这个位置，之所以能做这些事，全部都是揣摩好了汉武帝的意图。
所以最好能借着这段时间，彻底将卫宁的势力和卫宁给击垮。
可自己呢？自己能支持的只有汉武帝，如果汉武帝厌恶自己，那一切就结束了。
“对了，东宫那边你们监察了没有？”
可现在卫青老矣，霍去病死了，如今汉武帝又要开始对付卫青，怎能不让人寒心。
不过他强撑了起来，问刘焕道：“有事吗？”
汉武帝恐怕抓他们那天开始，就没想过要杀这一批人。
齐斌愣了一下，狐疑的看了一眼刘焕，他这是在拉拢自己？
汉武帝压了压手，摇头道：“不妨事。”
刘焕深知他现在的位置不稳，他和卫宁不一样，卫宁外面有太多的官吏支持，这些都是他的底气。
刘焕哦了一声，道：“是不是忠心，我自能辨明。”
“儿臣知晓了。”
“一直关着也不是个办法呀。”
“公孙贺他们的罪名固然可以直接杀了，但杀了之后呢？你考虑过吗？”
不过齐斌现在也不确定，不知道这究竟是刘焕的意思还是汉武帝在敲打自己。
“臣忠心耿耿替朝廷做事，绝不会生出二心。”
他知道汉武帝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刘焕不解的问道：“那父皇，为什么还将他们关着？”
“喏！”
“等等吧，再等两天，若是外面还没有什么动静，那就放了他们。”
“这些人不能杀。”
但刘焕已经知道了汉武帝的言下之意，他要对付卫青。
整个长安所有官吏人人自危，谁也不确定什么时候就被侦缉司抓到了把柄给投入牢狱。
长安百官无数的奏疏如雪花一般飞入未央宫。
他说完后，端着一杯水，拿着公孙卿送过来的丹药一同递给汉武帝。
齐斌赶紧抱拳道：“殿下明鉴，臣冤枉啊！”
不过同情归同情，如果汉武帝真能对付了卫青，那对自己来说定是一件实打实的好事。
汉武帝现在不仅头疼，连带着身体开始发痒，脚背上已经有了些许水肿，这是糖尿病。
虽然有点难，但刘焕却看到了希望。
刘焕愣了愣，难怪齐斌如此有恃无恐，原来是受到了汉武帝的授意。
“会引起怎么样的震动？”
“不必理会外廷文官的压力。”
齐斌看着这么多奏疏全部在弹劾自己，甚至言辞激烈的还要诛杀自己，他并没有担忧，反而心中有些高兴。
刘焕轻声道：“父皇，身子还开始痒了呀？”
不过他并不打算就此放过齐斌，若不给点教训，齐斌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权力多大。
刘焕沉默了一下，道：“父皇，要不要略施小惩，也算对外廷有个交代，成日进来的奏疏实在太多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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