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路上疾驰，快到慕家的时候，姜夫人的神色微微变了，她本就虚弱，看起来病恹恹的。
“咳咳。”
马车到了府门外，姜夫人反而没有胆子进去了。
她僵在原地，往事不堪慢慢的涌上脑海。
“娘亲，不怕的。”姜池鱼伸手，安抚着姜夫人的情绪，“我会陪着娘亲的。”
“嗯。”
到底是自己家，这些年为了个男人做到这一步，也是时候面对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了。
她从马车上下来，挺直腰板进门。
而此刻，慕家老夫人的身子都在抖，许久未见女儿，也不知道她如今过得怎么样。
当初女儿跟慕家决裂的时候，说得那番话在脑海之中回荡。
老夫人偷偷抹眼泪，慕家大爷也是姜夫人的亲生哥哥走了过来。
“娘，不要哭，万一被小妹瞧见，会触景生情的。”
“唉。”老夫人叹了口气，“都怪我，也不知道要这些虚无的面子做什么，就该早早的干预，把她强硬一些接回来。”
慕大爷摇摇头：“小妹的性子那般固执，用强硬的手段反而不好，她如今想开了，倒也是好了。”
“这些年受的委屈吃得苦，该找谁去算？”
老夫人一想到这些，手便狠狠地攥了起来，她慕家千金被个穷小子哄骗了，虽说如今那穷小子是当朝丞相，可发达之后便做出这样的事情。
门外，姜夫人带着姜池鱼进来了，老夫人的脸色呆滞在原地，她那样鲜活的小女儿，如今却是一副病恹恹的模样。
走两步都像是要被风吹倒了一般。
慕大爷咳嗽一声：“娘，人回来了。”
“嗯。”老夫人淡淡出声，倒是姜夫人率先上前，在母亲的面前跪了下来。
姜夫人承认自己看走眼了，她的语气之中透着哭腔，根本把控不住快要崩溃的情绪。
“娘，不孝女回来见您了。”姜夫人轻声道，“女儿不孝，当初做出那样的事情，如今却厚着脸皮回来，女儿知道错了。”
这句话的分量何其重啊，哪怕慕老夫人没有任何的动作，但是眼眶里的泪水也已经浸透了。
老夫人激动的全身都在抖。
“回来，回来就好。”
本还想着给女儿一些“教训”，可如今人在眼前了，老夫人再也说不出那些重话，她催促身侧的慕大爷。
“还不快将你妹妹扶起来，这是池鱼吧？”老夫人这也是第一次见外孙女。
从前没有机会好好端详，如今才有了这样好的环境。
姜池鱼倒也大方，走上前去，喊了一声：“外祖母。”
“哎。”老夫人激动地应了一声，“真乖，不愧是我慕家的孩子，来，这是外祖母给你的。”
老太太拿了个满翠的镯子套在了姜池鱼的手上。
姜池鱼不过一眼就看出这个镯子非同一般。
“这怎么好意思呢。”姜池鱼笑得脸都灿烂了，但也没有拒绝外祖母的好意。
慕家什么出身，她最清楚了，只要慕家老夫人愿意，哪怕是当朝丞相又如何。
慕家老夫人看着自家的外孙女，右眼处那个明显的胎记，颜色过于深，看起来不怎么好看。
难怪外面的人传疯了，但是慕家底下可是有医馆的。
“我可怜的孩子。”慕家老夫人一眼便看出了外孙女的机灵劲，才不信外人说的什么丑女且废物。
姜池鱼轻声笑道：“外祖母，娘亲知道自己错了，当初瞎了眼，但请外祖母不要怪罪，给娘亲一个地方养病。”
“你病了？”老夫人的声音有些过于尖锐，也是意外。
“是啊，娘亲病了许久，相府也不着人来看，让娘亲就这样拖着。”
“放肆。”慕大爷猛地一拍桌子，“他姜清还真做的出来，不把我们慕家放在眼底，好啊好啊。”
一家人气得牙痒痒，姜夫人根本不需要开口说话，便有姜池鱼将所有的罪恶全都说了。
“家中宠妾灭妻，那于姨娘花完了母亲所有的嫁妆，在家里耀武扬威的。”姜池鱼才不要藏着掖着，全都走直球。
这样直观的让慕家感受到这些年来姜夫人所受的苦难，下一步清算才会来得更快。
原主所有的憋屈才会被处理干净，只要她的亡魂消除那些怨念自动前往地府。
也算是走完了这里的人生，到时候姜池鱼可以快速离开。
姜夫人浅声道：“母亲，鱼儿也是为了我才这般，她平日里不这样的。”
“小鱼儿若是不说，你打算瞒着我一辈子吗？”老夫人几乎是在哭了，“糊涂啊，当真是糊涂。”
慕家老夫人也不说什么重话，怕伤到了自己的女儿，毕竟是自己从小宠着的千金。
哪怕再怎么觉得姜夫人不争气，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必须要积极去面对。
姜池鱼靠在一侧：“还有许多过分的事情，我也是没办法，才请娘亲回来的。”
“安排下去，请最好的大夫过来。”老夫人嘴里一口气咽不下去，满是恼火。
一想到当初见着姜清便不怎么喜欢的场景，果然啊，过去那么些年。
原以为他做了丞相，身上的才华横溢，谁知道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姜池鱼看着慕家乱糟糟的一团，忙进忙出，老夫人在询问她平日里喜欢吃什么。
府上那些大厨忙碌着，都在准备姜夫人喜欢吃的，慕大爷到还算是沉得住气，没有当即杀去姜府，要姜清给个说法。
他就这么一个妹妹，居然被那个男人如此欺负，一想到这件事情，慕大爷气得牙痒痒。
“听闻你跟太子殿下的婚约要解除？”慕大爷今日回来的路上可有耳闻。
那纨绔太子爷说是要重新请旨，说自己喜欢的是姜悦，才不要跟姜池鱼这样的废物成亲。
姜池鱼点点头：“不过舅舅，我不愿意嫁给他，他那样的人，胸无点墨，在太子位子上是坐不久的。”
“嘘。”慕大爷哪里想着，姜池鱼语出惊人，这话若是被人听见，保不准又会惹出风波来。
但是姜池鱼才不在意这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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