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广阳伯府几人，来时满面傲气，走时落荒而逃。
而且从他家六姑娘进门想要冒领猫，直到最后被猫攻击到裙子稀碎的全过程，在各府下人圈子里很快传播开。
下人们知道了，自然就当趣事说给了各府主子们听。
更甚的，不知哪个妙才，还编了一出评书，在各大茶馆开说起来。
绘声绘色，妙语连珠，简直就像人在当场一般。
一时间，广阳伯家六姑娘名声大噪。
市井间众说纷纭，倒是无意间扭转了一点莫玉莹的口碑。
“都说莫尚书家千金骄纵霸道，我看挺讲道理嘛，要是真霸道，听人来要猫，直接就能将人赶出去，还与她废话这么多。”
有人不赞同，“那到底是伯爵府，总要给几分面子。”
“什么伯爵府。”有听客压低声，“早都不行了，我有个朋友是如意当铺的，他家的下人，老遮遮掩掩的出来当东西。家里一堆男人，一个能读书当官的都没有，跟莫尚书怎么比。而且听说广阳伯身体也不大行，后面可就……”
有人附和：“莫尚书年初还入了内阁，广阳伯……下一代可就没有广阳伯喽——”
自然也有人站在广阳伯府一边的。
“果然是寒门，不就是一只猫，大气些给她不就得了。”
“你说的轻巧，我说你家鸡圈里那只芦花鸡像是我家那只，你怎么不大气些给我。”
“我的鸡，凭什么给你！”
“一只鸡你都不肯，你知道那只猫能买你多少只鸡。”
“广阳伯府那边还派人出来说，是莫家姑娘强占了她家六姑娘的狸奴不肯还。”
“我可不信，莫尚书为人清廉，怎么可能纵容女儿强占伯府家一只猫。”
“说书的不是将过程说的很清楚。那日也有人看见，广阳伯府的几个下人，裙子被扯成一条条的出了莫府，就是猫抓的。如果是他家的猫，为什么要攻击她们？”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也有人提起之前的坠湖事件，“之前听说是莫家千金想推唐家姑娘进湖，反而自己不小心失足落水，说不定也是个误会。”
有人问：“这话是谁传出的？”
又有人问：“是不是唐家传出来的？”
“不知道，好像就都这么传了……”
有人说：“我看就是意外，圣上都赐婚了，如果莫家姑娘这么坏，圣上为什么还要给她赐婚？”
众人赞同的点头，当今可是个明君。
“可听说莫夫人是个母老虎，教出来的女儿凶悍也很正常。”
“都是胡说八道，我有个亲戚在莫家当下人，说莫家规矩虽严，但莫夫人人很和善，根本就不是外面传的什么母老虎，人家夫妻感情好得很。”
“他家前几天打罚出来十多个下人，说是贪墨，莫大人亲自查的账，可见平时莫夫人是个好说话的。”
“不是说莫大人从前有个外室……”
“胡说八道，这种话也不知哪个脏心烂肺的传出口，我亲戚说莫大人平日里忙的不得了，休沐日除开有人宴请，几乎不出门，而且你是没见过莫大人，我有幸见过一回，那样谪仙般的人，你说他有外室，简直就是在侮辱他！”
类似的对话发生在上京城各处，好一段时间里，大家都不缺茶余饭后的谈资。
说什么的都有，但整体风向偏向莫家。
于是乎，就算邻居圈中还有与莫玉莹不睦，有心想上门寻不痛快的，也都歇了心思。
彭六就是前车之鉴。
*
唐安宁那处自然也收到消息。
从前莫家很是不在乎外面的传言，所以被传的乱七八糟，莫卿扬也没管过。
毕竟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而且他本身并不需要一个完美无缺的形象。
秋杏道：“如今坊间许多人在为莫家和莫玉莹说话，咱们从前打的那点基础……”
唐安宁叹息：“看来是莫尚书出手了，如今因着陛下赐婚……都是为了莫玉莹的名声。”她内心很羡慕莫玉莹有这样为她绸缪的父亲。
秋杏问：“那咱们还继续吗？”
唐安宁迟疑。
秋杏压着声道：“似乎有人在暗查之前春日宴上莫姑娘落水一事，那些话是从哪里传出的。”
唐安宁内心一紧，“这事你做的可隐秘？”
秋杏点点头：“只是让人传了那么两日，过去许多天了，应该很难追踪到源头。而且那日宴会上那么多人，不好查的。”
唐安宁沉吟，“以后这个法子不能用了，先静观其变。”她轻哼一声，“以莫玉莹的性子，早晚还会生事，除非她放弃……”
她没将话说完，秋杏却懂。
除非莫姑娘肯放弃卫公子，不然她一定会做出让人瞠目之事。
自从上回唐安宁发了火，秋杏也不敢再劝，只是她内心依然觉得自家姑娘不该将注意力纠缠在莫玉莹身上，合该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赐婚圣旨已下，若莫姑娘胡作非为，自有她要吃的苦在前头，还可能带累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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