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好几天，秦子檀都没去学校。
莫姝禾又理所当然地坐回到秦子檀的位置上，张雅雅一直想找她说话，但每每看到她冷眼回应的时候，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既然都说了绝交，莫姝禾就不会轻易推翻自己的言论，除非特殊情况。
毕竟话不能说得太满，容易事后打脸。
放学的时候，张雅雅还是鼓起勇气，把上次的课时费放在莫姝禾的桌子上。
因为张雅雅没有她的联系方式，还特意取出现金给她，以示诚意。
莫姝禾转在手里的笔“啪嗒”一声掉在桌子上，她抬头看了一眼挡住她光线的张雅雅，刚想开口，让她别挡着。
张雅雅却抢先一步，急忙开口说道：“虽然我们绝交了，但是能不能继续以家教老师的身份给我补课，我会好好学的，保证不浪费你时间！”
说完，她信誓旦旦地竖起两个指头，保证的姿势倒是很标准。
莫姝禾嘴角抽笑，眸子里没什么波澜，虽然再听到“绝交”这两个字的时候，只觉幼稚，但还是对她的提议不怎么感兴趣。
她重新拾起笔，用笔尖把桌上放得整齐的钱随意地拨弄开，挑眉看了一眼。
“只要钱到位，没什么不行，重新认识一下吧，张雅雅同学。”
莫姝禾说着自己都觉得讽刺的话，脸上还是挂着晦涩不明的笑容。
比起餐饮店小时工，补课赚钱这种方式省力多了。
初中没能力，只能到处打小时工养活自己的时光，尽管记录了生命的力量，但也是她永不向生活低头的青春。
张雅雅初露喜悦，但深究莫姝禾一眼笑颜如花，次看荒芜空洞的眸子后，竟也不是设想的那般如愿。
她似乎比自己还要孤独，但她只愿意死守一人的城池，不让或好或坏的人随意入侵。
就这样，她们开始了不谈友情，只是交易的补课时间，莫姝禾赶在第一次月考之前，把张雅雅薄弱的点都大致给她巩固了一下。
虽时有气人的状况，她也是能忍则忍，相处久了，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批评这种善良软弱的女生。
每次看到她较真又主动挨批的样子，就不知道怎么骂人，但凡对方回怼一句，她就能抓着这个发泄口，骂出十句不带脏字的话。
她虽然脾气差，但是没想过主动去欺负别人。
“我好紧张。”
张雅雅抬着复习资料，站在考场外面等待的时候，声音颤抖，和一旁远眺发呆的莫姝禾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紧张就别考了。”
莫姝禾似在发呆，实则是在思考怎么回复雇主的消息。
“最近怎么都没消息了？什么时候有实质性的进展？”
对面的雇主看着情绪不是很正常，莫姝禾本想实话实说，但又怕一个没忍住，和雇主骂了起来。
收钱办事，就算现在只是收了一个定金，也该有点服务态度。
最近没消息正常啊，秦子檀都直接不来上学了，刚好她要准备考试，也没时间理会他。
不来正合她意，就这样拖到高中毕业也不是不行，省得她再转学和自己交学费。
目光放长远一点，现在吃的亏也没那么不值。
张雅雅看着她的侧脸，眼神里既有羡慕，又隐着疑惑。
“你一点都不紧张吗？好厉害啊，一看就是学霸的料。”
莫姝禾嗤笑，“还没考呢，别着急下定论。”
“但你教我的时候，我就感觉你厉害，所以，你学习的秘诀到底是什么啊。”
张雅雅歪头看她，手上拿着的资料也不自觉地滑到身侧。
“我不学习，又能干什么呢？”
莫姝禾重新眺望远方，那些被莫奶奶认真擦干净的本子和图画书似乎又重现在她的手下，质感熟悉，但定格不了那一刻的回忆。
“奶奶知道的字少，但是姝禾要学会更多的字，到时候写给我看。”
“知道了，奶奶，等我学会了，我要教你写你的名字！”
随意搭建的凉亭下，自学的小姝禾认真地勾勒着属于两人共同光阴的一笔一划，鬓角碎发时常随风触摸笔尖。
一旁缝补的莫奶奶起身，找来自己手工做的缠碎花布的发箍给她戴上。
硬质的发箍勒着有些疼，但她以为可以戴一辈子，所以才泛起疼意，她就急急扯了，放在一旁。
莫奶奶轻笑着捶打膝盖，并无恼意，病痛反复的折磨让她变得更加麻木隐忍。
生活并不美好，但她笑得依然灿烂。
…………
张雅雅在莫姝禾的帮助下，数学成绩突飞猛进，在这次月考中也获得了不错的名次。
当人开始进步的时候，自信也会随之而来。
但见不得曾经的被欺负者扬眉吐气，也是一些闲人的惯有毛病。
“是她吗？以前吊车尾的那个。”
“是啊，这次数学居然比我的还高，考试作弊可耻，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羞耻心。”
…………
张雅雅正兴奋地和莫姝禾讨论着晚上如何庆祝，就听到身后一直跟着她们的一群女生，在明指着她们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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